話到一半突然停住，肖琳菲懊惱地捂住了口：讓你這烏鴉嘴。

「沒關係，還是小肖你想的周到。」顧墨的語氣很輕，聽上去有幾分溫柔的味道，「不過暖寶寶我貼著不舒服，你去把床邊那件外套拿來吧。」

兩人隨便裝扮一下就出了門，畢竟醫院裡病人多，看見倆帶口罩的誰也不會多想。路過一個小花園時，顧墨的視線在某處停留了一下，肖琳菲便把輪椅推到了中心的那方小池塘前。

相處的這幾天，兩人逐步有了默契，可以說是一個眼神，便心有靈犀的那種。

然而靈犀歸靈犀，肖琳菲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便如花圃中心的這方池塘，明明是碧波蕩漾，魚兒歡戲，卻在燦燦金紅的晨曦中透出了點清冷的寂寥。

「小肖，」顧墨看著被魚群不斷撥弄著的殘荷，驀然出聲，「你可知道，我們拍的這部戲，是根據魏導一位故友的真實經歷改編的。現實生活中，紀秋愛慕著夏天，兩人卻因為意外分開，最終沒能在一起。」

「小姐姐，不要說了！」肖琳菲這才反應過來，這段時間兩人雖相處融洽，顧墨卻再沒提表白的事，也沒接受自己的表白。「你不姓紀，我也不姓夏，沒有什麼意外，我們兩人一定會……」

天台那晚的場景又浮現在眼前，肖琳菲忽然住了口，只瞪著一雙通紅的兔子眼望著顧墨。

「好，我不說了。」顧墨舉起雙手，右肩卻因為脫臼暫時使不上力，這使她的神情無辜中又帶了點別的味道。

肖琳菲被她滑稽的動作逗樂，雖然覺得不厚道，心裡倒是鬆快了許多。

「不說了，我們去一個地方。」顧墨出聲。

「去哪？」

「我家。」

「現在？」

「現在。」顧墨篤定道，隨後又狀似不經意的補充，「風有點大，幫我把外套扣緊些。」

顧墨的眩暈還沒有好，肖琳菲擔心單獨扶著她上樓會出意外，最後還是借了個輔助上樓的升降支架，將輪椅一點一點的抬了上去。

顧墨雖然心疼，卻並沒有阻止，任由肖琳菲操控著支架將自己連同輪椅抬上了別墅的樓梯。

輪椅在支架的升降下，順著樓梯而上，與台階發出篤篤的磕碰聲。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種未訴諸於口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