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映霜慢條斯理道:「鄭謀道剛愎自用,遲早要敗,阿兄不如擦亮眼睛交友。」鄭家有爵位之爭,兄弟子侄間哪能平和?老鄭國公偏寵次子,舍鄭謀道立鄭文,而鄭文呢,待侄兒也算不上多好,這種環境中,鄭謀道就沒長成一個好東西。
王泓:「……」
王映霜說完後,不理會氣得面紅耳赤的王泓了,她拿了抄本去見王珩,本想說「原物奉還」的,可一看面目全非的抄本,又改口說:「兒將《詩乘》還來了。」
王珩本來已經放下了,可聽王映霜一提,又心中藏著氣。正想如同往日大聲呵斥,但在話即將出口的時候剎住,如今的王映霜還是齊王妃,容不得他放肆了。「放下吧。」王珩故作冷淡,可等王映霜將抄本放在書案上時,他瞄了一眼,神色倏然一變。
「你這是——」王珩一邊拿抄本,一邊說話,翻看幾頁後,他餘下的話也沒說出的必要了。眼神變得無比凝肅,他問王映霜,「誰的主意?」
王珩可不是笨人,往日習慣瀏覽捲軸,不會去思忖便不便利的事,也不會想要改變舊習。但當拿著線裝的抄本後,念頭紛至沓來,頃刻間便想了許多。
王映霜不疾不徐道:「大王看捲軸覺得不便,就想出這麼個主意來。阿耶覺得如何?」
王珩眼神微沉,他沒說話。原本他覺得聖人要他將女兒嫁給齊王,用意其實很明白了,要他站在魏王那邊,平衡魏王與晉王的權勢。他說他要當純臣,這話別說聖人不信,就連他自個兒也不信。聖人沒立儲,但明眼人都知道,是要在二王中選一個呢。可現在齊王要入局,水就會更混了。聖人真的是要他給魏王撐腰嗎?齊王前不久跟世家鬧矛盾,聖人趁機打壓世族,是要藉此分化世家的力量,他屬意的人選其實是晉王高慕之?還是說,聖人仍舊看重嫡長子?
「你覺得齊王如何?」 王珩沉聲問道。
「與傳言不盡相同。」王映霜想了想,又道,「流言都是人為操弄的。」
她不知道高素之如何打算的,從高素之的神態里,她能看出高素之與魏王感情並不怎麼好。她的長兄現在是魏王府的參軍,看似在魏王的船上了,不過她希望至少別綁那麼緊。她思忖片刻,隱晦地提醒道:「二郎不是要找老師麼?這事兒最好不要讓阿兄去謀劃。」
她口中的二郎是同母弟王澗,今年十四。如果讓王泓去,可以肯定,用的是魏王的人脈。
王珩眼皮子一跳,沉聲道:「我知曉了。」
泰始十八年,聖人解除對齊王的幽禁,當時不少臣子以為齊王會回到朝堂,可始終沒有。
如今齊王仍舊沒有任一官半職,不像諸王遙領諸州刺史,但她的名字再度出現在朝堂中了,誰知道之後如何呢?
王映霜沒有說太多,出門前高素之吩咐她早些回府,意思便是別在王家留宿。王映霜也沒多少留下的心思,雖然都是親人,可規矩多得她難以忍受。從王珩書房離開,王映霜又去跟母親盧玉柏說了一會兒體己話,便乘車回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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