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映霜就知道,這男人只會跟男人共情。她冷冷一笑,沒準備在這方面勸,一抬手示意書房中伺候的人都出去。等到房中只剩下她和王珩,王映霜才說:「阿耶難道不知道齊國公崔閎是支持魏王府的?」
王珩盯著王映霜,緩緩道:「齊王與魏王是一母所出的兄弟。」
龍椅就一張,就算同母所出又怎麼樣?除非魏王對皇位沒興趣,可現在的架勢,魏王可不像是沒興致的模樣。王映霜不理會這套言辭,冷笑道:「魏王的黨羽迫害我家大王多少回了?他眼中可沒半點兄弟情義在。」她仰頭看著王珩,又說,「阿耶是否想著跟崔家交好,好給我王家留一條退路?」
王珩的確有這樣的打算,要保持門楣不墮,這是最有效的方法。婚姻網結成了盤根錯節的勢力,不會讓「毫無完卵」的情況出現。他見王映霜已經將事情捅開,索性直言道:「局勢瞬息萬變,誰知道哪個才是贏家?」
王映霜也沒太多失望,王珩的舉措是一種保家業的選擇,對家族利益而言沒什麼好指摘的,但她的心中,還是會替長姐以及像長姐這般的存在叫屈。她淡淡道:「我只知道大王容不下首鼠兩端的行徑。」她盯著王珩,意味深長道,「阿耶難道沒發現,大王任用的人中,幾乎無我王氏子弟嗎?」
母族、妻族歷來是最強悍的助力,但王家人可沒有在齊王跟前露過臉。一來是王氏子弟多倨傲,跟眾多世家子一樣,不願意與匠人為伍,將其視為輕賤事;二來,王映霜也刻意不提提拔王家子弟的事,有意地貶抑他們。
看著沉默的王珩,王映霜又道:「現在是斬斷那些關係的好時機。若是阿耶不肯同意,那我少不得要進宮一趟,請皇后殿下做主了。」
都提到「做主」了,顯然意味著皇后不會傾向崔家。王珩還沒徹底老糊塗,頓時聽明白了王映霜的言外之意,皇后支持的是齊王,跟崔閎並不是一條心。他的眉頭皺起又舒展開,良久才道:「你就這麼信任齊王能成大事?」
王映霜輕飄飄地瞥了王珩一眼,輕笑道:「我不信齊王能信誰呢?」誰會想要當敗寇?王映霜知道王珩心中還存在著點猶豫,又道:「阿耶欲保血脈,在外的大兄還不夠嗎?他曾經可是魏王的幕僚呢。」帶著點魏王府的色彩,遠在州縣,對朝政沒有半點影響,哪一方都能夠容他。當然指望他光耀門楣是不可能的了。
親人之間的感情沒辦法說服王珩,但政治利益可以,她們這樣的家族就是一張無形的血口,處處透露著殘酷。王映霜不再是以女兒的身份跟王珩對話,而是齊王妃,代表著整個齊王府,「脅迫」王珩做出選擇。
恰好幾日後,崔藥師被迫來王家負荊請罪,想要將王清霜接回府中。王珩沒讓崔藥師見到王清霜,而是提了兩家和離的事。崔家那邊因為魏王,有心拉攏王家,哪裡肯鬆口?這拉拉扯扯幾日,幾乎鬧得盡人皆知了。
就算是「和離」,名聲也是不利於女兒家的。好在王映霜回府和高素之商議一陣後,兩人有了準備,當天就命人在各處酒樓說書,講某三郎如何貪花好色、如何想謀害妻子,這藝術加工的故事肯定要誇張許多,聽書的痛斥那敗類。等王家、崔家的事一暴露出來,有心人就聯想到那個酒樓里的故事了,直接把崔藥師代入「三郎」這一人人喊打的角色,到處都是罵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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