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他做事也是這般不管不顧,甚至比他們還要張狂許多,可是自從避居聚窟洲之後,行事到底是收斂了一些,顧慮也多。
小白也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問什麼便老老實實答什麼,可是說到最後也沒說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正僵持著,聽兒和風院也回來了,走到家門口時,目光自然而然地先落到了這邊,然後擠擠眼睛,「大哥這麼久沒回來,看家裡還習慣嗎?剛剛倒是忘了和你說了,你的房子一直空著,老四便做主把它借給小白住了。」
聞言,奚夷簡忍不住一挑眉,「老四最近是怎麼了?膽子大得無法無天了?」
從剛剛開始,他便覺得那年輕人有些奇怪,陰陽怪氣的,單單是對容和和抱有敵意,也不至於露出那副模樣。
「誰招惹他了?」他實在是好奇。
聽兒眼波一轉,「說來話長,是個很有趣……」
「那就別說了。」看她那表情實在不像是要說出什麼好話來,奚夷簡立刻收了自己的好奇心,將小白趕出了自己的屋子,「若是沒地方住就去找老四。」
說罷,當著屋外三個人的面甩上了門,扭過頭看向身後的姑娘,「我難得回來一次,他們肚子裡指不定還憋著什麼壞水呢,不理才好。」
接著,又頓了一頓,猶豫道,「當然,不理他們,他們也會找上來,你若是不在意,不如……」
這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了,因為他著實是沒辦法頂著姑娘那眼都不眨的注視把後半句說出來。
直言邀她同住?怕不是會被以為居心不良。
但他就算是不說,容和和心裡也有分辨。她淡淡看他一眼,到底是邁開了步子,只不過不是推門出去,而是走向了屋子裡唯一的那張床。
沿著床邊坐下,姑娘的手撫過空無一物的床板,認真想想,拈起一片粘在衣上的杏花瓣拋在床上,眨眼間,花瓣便化作錦被玉枕,與他們成婚後所住的那張床沒什麼不同。
奚夷簡心中一動,眼看著那眉目未改的姑娘穿著一身紅衣坐在床邊,恍然間似乎回到三百年前,他們也曾如此對視。
他還記得,就在大婚那一日,規矩極嚴的滄海島破例沒有弟子去修煉法術,反而全擠到了那以清靜聞名的曲和亭。幾個熟悉的師姐妹擺著一副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的神情告誡他從此不得三心二意。
他也不知她們對他的偏見到底從何而來,無奈他心情極好,她們說什麼,他便應下什麼,直到歡喜這個新娘親自開口「趕」走了那些一臉揶揄的姑娘們。
而在成婚之後,這對夫妻也仍是住在那最僻靜的曲和亭,比起從前來,很少再與尋常弟子們打什麼交道,說是成家隱居也不為過。
當年的歡喜對世事懵懂,只道金枝夫人在她婚後還叫她住在曲和亭是因為想要她繼續清修,卻錯過了師父瞪向奚夷簡時那咬牙切齒的一眼,直到很久之後才想通真正的理由是什麼……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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