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去體會那些情緒,想讓自己的表演變得完美,但她忘記了那些情緒是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就水泄而出,洶湧地一輪一輪淹沒她的心臟。
「我知道,除你以外,那些人都不是真的喜歡我,他們總是欺騙我、背叛我……」
「可從來沒有人能一直陪著我,我討厭孤零零一個人的感覺……」
外婆走後。
真的沒有人再陪著她了。
在胸腔里亂撞的情緒湧上眼眶,她感受到它們馬上要脫離控制:「陳清野……」
岑舒賢踮著腳,將雙臂搭上陳清野的肩膀,手圈住他的脖頸。她的臉貼著他的頸窩,那裡的皮膚光滑又炙熱,下方的動脈以極富生命力的節奏跳動著。
突然,眼淚就爭先恐後地湧出她的眼眶。
沾濕她的睫毛,沾濕他的皮膚,落進他凹陷的鎖骨里。
岑舒賢已經記不清自己多久沒這樣帶著哭腔和一個人說話。
「你那天說的還算數嗎?」
「我想安定了,你還在等我嗎?」
第21章 釣魚
在岑舒賢等陳清野回答的時候, 下起了細密的小雪。
雪和雨是不同的。
它來的時候腳步很輕,落在身上的時候沒有重量,只有裸露的皮膚偶爾會感受到像幻覺般的冰涼。
細碎的雪花一瓣瓣地飄落下來, 落在陳清野黑色的羽絨服上、灰色的毛衣領口上, 獨一無二的形狀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物,許久都沒有融化。
陳清野像是嘆了口氣,又像是雪花落在地上的聲音。
他輕輕地拍了拍岑舒賢的背:「別哭, 別哭。」
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聲線啞得不像話。
他在這刻之前還在想, 他究竟多久能等到她的這句話。
今晚八點的時候,賀樾過來找他, 說看見岑舒賢在「Ocean·Livehouse」和一群男生喝酒。
他一邊想, 她怎麼可能聽了那些話就回心轉意, 這也沒什麼意外的。一邊又想,也許今生都不會等到她願意安定的一天, 蝴蝶終究是更愛自由的。
可還是在賀樾「沒出息」的眼神里, 載著賀樾一路飆車趕到了「Ocean·Livehouse」。
然後就看見她, 那靜水無波的一眼。
寧願自己面對危險, 都要跟他做陌生人。
反而是他,根本沒去猶豫是不是該冷眼旁觀,直接就沖了上去。
就像那年冬天在KTV門口揍了韋浩林, 他大獲全勝後揪著韋浩林的一頭黃毛, 警告韋浩林要是敢找岑舒賢麻煩,他就叫韋浩林全家都在芝城混不下去。
隨後, 是腎上腺素消退, 沸騰的血液冷卻, 清醒了冷靜了,卻發現愛她這件事——
本來就是一場曠日持久的衝動。
可以蒙蔽一切的衝動。
岑舒賢的臉埋在他的頸窩, 眼淚沾濕他的胸口,像覆在上面的一塊薄冰。她說話時瓮聲瓮氣的:「陳清野,你正面回答我呀。」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是與非,真與假,好像都沒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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