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就知道,魏倧這樣的做派, 肯定不打算只來找她一次。
「爸爸。」她出聲呼喚, 彎著唇角, 眼神卻冰冷輕蔑。
魏倧回頭看到她, 面色滯了一下,又轉回去笑呵呵地和眉開眼笑的輔導員道別:「那我和淑賢就先走了,打擾你了孟老師。」
岑舒賢在心底輕嗤一聲。
衣冠禽.獸。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辦公樓的拐角, 有一片空曠的休息區。
岑舒賢抱著臂回頭:「有什麼事?」
「你這是什麼態度?」魏倧和藹的臉色瞬間一掃而空, 眉眼陰鷙地看著她,「我是你老子, 你拉黑我的電話是什麼意思?」
她面無表情:「有事直說, 不然我走了。」
魏倧努力把憤怒壓下來:「我讓彥崢去打聽過了, 你跟陳清野談了這麼久戀愛,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
岑舒賢覺得好笑:「我為什麼要跟你說?」
魏倧的臉抽動了幾下, 似乎發現再也沒辦法用身體和言語的暴力去壓制自己所謂不成器的女兒,露出一副糾結的慈父模樣來:「我知道你怨我,但至少我是你唯一的親人。」
她的回應是冷笑了一聲。
魏倧自以為苦口婆心:「你知道陳家在芝城是什麼地位嗎?你要是無依無靠,就算你能嫁進去,也要被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女孩子總要有娘家做靠山的。」
「娘家?」岑舒賢抬起眼,「哪裡有我娘。」
「死都死了,你這樣摳字眼也沒意思。」魏倧裝不了幾秒就開始不耐煩,「彥崢好歹也是你的弟弟,你是陳清野的正牌女友,你弟弟卻連俱樂部都進不去,你這樣耿耿於懷,最後還不是讓三方都丟臉。」
她聽不下去:「魏倧,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魏倧急忙留住她:「行行行,就當是爸求你辦事。我也不讓你白幫忙,之前老宅的房產證、鑰匙都在我這裡,你要是能幫彥崢進俱樂部,我就全交給你。」似乎怕她不動心,魏倧又補充,「裡面還有你媽的遺物……而且你一個女孩子,有套自己的房子也更有底氣點兒,對不對?」
岑舒賢看向魏倧,臉上沒什麼表情。
她忍不住想起父母離婚時,魏倧醜惡的嘴臉,他憑藉過去的舌燦蓮花,讓媽媽幾乎沒能分到任何財產,她們母女在寒冬臘月被趕出家門,流落街頭。
那是他們新婚的房子,婚前一人一半出資購買,房產證上卻只有魏倧的名字。她也是在那個房子裡長大,在那個房子裡和來做客的魏彥崢吵架,因為他和她爭搶那個帆船擺件。
父母情濃時,年輕時在帆船隊的魏倧也曾對她這唯一的女兒寄予厚愛,那是他去青市出差特意為她帶回的禮物。
魏倧騙她們說,魏彥崢只是他同事的兒子,有急事才在家裡暫時寄養一下午。
她媽媽信了。
魏彥崢騙魏倧說,她的媽媽因為他喜歡姐姐的玩具而打了他。
魏倧信了。
媽媽只是調停了小孩子的打鬧,她不能理解魏倧的偏信、他的暴怒,也不能理解自己的丈夫為同事的孩子對自己拳腳相加。
只是個中緣由,媽媽去世後,岑舒賢才明白。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魏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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