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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朔心頭頓時微微一緊,但比起謝縈的狀況,這個什麼「帝君」才是眼前的燃眉之急。可是,謝縈的話音落下,根本沒有任何人應答,也沒有人動,更沒有所謂的「帝君」走出來。

夜幕里,儀仗里的所有人都戴著巨大的面具,仿佛影影綽綽的鬼魂,看她唱一首聲情並茂的獨角戲。

周圍什麼也沒有發生,謝縈卻毫無反應,還是那種呆板的語氣,目視前方、毫無表情地開口,一唱三嘆:

「黑雲滾滾來托起,托起冥君來人間。

滿堂神聖齊參拜,何不開言說姓名。」

唱完,謝縈停了停,竹管又是在手裡一敲:「帝君,黃鬼已經擒來,小的們怎生處置。」

依然無人應答,一片昏暗裡,只有少女平淡死板的聲音在迴響。

謝縈抬起頭,看向蘭朔,像是任人擺弄的提線偶人,她一字一字地開口:「不是帝君要斬你,你在人間害生靈。各位聽了,帝君有令,即刻行刑!」

她話音落下的一瞬,蘭朔渾身的血仿佛都涼了。

手持竹管,高聲唱詞,在這幕儺戲裡,謝縈顯然是掌竹,也就是孫婆婆的角色。而他自己……

儀仗就位,處決黃鬼的時間到了。

在三台村的儺戲裡,黃鬼被冥君活活剝了皮,再將人皮堵在口鼻處悶死。

圍著蒿里山的人們沉默不語,穿著蟒袍的謝縈長袖一甩,儀仗中一個戴著恐怖鬼臉面具的人下馬,與她一起向蘭朔走近。

鬼臉人手中端著只托盤,與謝縈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邊。

他們離得已經太近了,近到蘭朔能看清楚那裡面是什麼。

其中一邊是只罈子,裡面裝著酒,帶著刺鼻的酒味和土腥氣,像是土法釀出來的燒刀子。

另一邊,則是紙。

一張一張的紙堆疊在一起,每一張,都剛好是人臉的大小。

少女雙眼黑得如同死寂的天幕,謝縈站在他面前,唱道:「貼加官,貼加官。一貼加你九品官,三貼欲仙又欲死,五貼閻王共言歡。」

她手中竹管上一根紅綢帶正在被風拂動,「你且聽著,帝君今日送你加官進爵了!」

鬼臉人應聲抬手,將酒灑在那張薄如蟬翼的紙上,把濕淋淋的紙向他臉上壓來。

這樣的紙一層層壓下來,幾分鐘內就能讓人窒息而死。

蘭朔絕不是束手就擒的性格,生死關頭,腎上腺素飆升到極致,仿佛有一股血直衝上頭,那一瞬,他僵硬得一動也不能動的身體居然奇蹟般地一輕。

他的槍已經不知丟在了何處,好在隨身還有一把摺疊刀。電光火石間,蘭朔反手拔刀,到底是無法完全控制身體,蘊著力的一刀擦過喉管,從左肩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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