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簡略,不過少女已經立刻明白過來,咕噥道:「我懂了,就是舊的老大不想有新人來分地盤唄。」
怪不得這人平時對什麼都不上心,這次卻巴巴地主動找上門來,原來是準備把後起之秀掐死在搖籃里,根本不是關心活人的事嘛。
霄摸了摸鼻子,好像被她說得有點尷尬:「好像是這樣,但這話被你一說怎麼就變得有點奇怪……」
少女很乾脆道:「這是你自己的事啊,你找我幹嘛,怎麼不自己去?」
聞言,霄像是有些發愣,他定定望了她片刻,又若無其事地微微垂眸,笑了:「人世之水,不是我該涉足的地方。」
謝縈其實沒怎麼聽懂這句話。
能耐這麼大的鬼,還有去不得的地方?
不過少女很快又福至心靈,恍然大悟。
——霄不是個溺死鬼吧?這是有心理陰影啦?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謝縈心想這就不刺激他了,於是只是矜持地稍微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
「我倒是可以走一趟,不過你給我什麼好處啊。」
「你想要什麼好處?」
少女抓了抓頭髮,一時間還真有點想不出來。主要是提小了覺得虧,可是想獅子大開口吧,她目前又確實沒什麼大事。
說到底,她有什麼事要求助於一隻鬼呢?霄能替她辦什麼事嗎?總不能管他要錢吧,而且要錢他也肯定不如蘭朔打錢快,萬一給她搞來一堆冥幣怎麼辦……
謝縈正在沉思糾結,哥哥微笑著開口道:「實在想不出的話,那先欠著怎麼樣,等你想到了再說,想必大人不會不守信約。」
幾局撲克打完,交代完具體的情況,霄也沒有久留的意思。
他看了看時鐘,起身朝他們兄妹二人點了點頭:「那,我走了。」
少女盤腿坐在沙發上玩遊戲機,一邊打節奏音游打得行雲流水,一邊頭也不抬道:「噢,不送了,拜拜。」
她一點起身的意思也沒有,謝懷月只好從衣架上取了風衣,把霄送出門。
七點多,落日最後的餘暉還在天幕盡頭,熔金般的碎光灑落在謝懷月的長髮上,在他側臉上映出如血的色澤。
從他們走出房門開始,周圍像是起了一層薄薄的霧,起初像蟬翼一樣輕盈地浮動著,慢慢的,霧越來越濃,將斜陽最後的光芒吞噬其中。
霧中隱約可見扭曲的黑影,跪姿伏地,雙手高舉,托舉車架,準備迎接主人的歸來。
謝懷月微微頷首,如畫的面容上笑容溫和:「大人慢走。」
青年把鴨舌帽的帽檐壓低了一些,牽動身上掛著的金屬飾品叮叮噹噹的一陣響。霄的半張臉藏在帽子的陰影下,笑了笑,低聲開口:「她這不是還跟上次一樣麼。」
謝懷月微笑,很低柔的聲音,卻不見任何責怪的意思:「小縈一直都是這個脾氣,多有怠慢了,還請大人恕罪。」
霄嗯了一聲,轉過身去,走下門前的階梯,又隨意開口道:「你呢,好像沒見好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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