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血而已。」謝縈微一挑眉,似乎不大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開始這麼多問題,但還是耐心解釋道:「正常畫符紙該是用硃砂和香灰,可惜現在我們兩者都沒有,只能換血來湊合一下。」
男人點點頭,謝縈去接他手裡的刀,而男人手腕靈活地一轉,她摸了個空,而他居然已經在自己手指上割開了一道。
蘭朔輕描淡寫道:「那用我的不就好了。」
他們兩人的動作一直輕手輕腳,說話也幾乎是耳語的音量。謝縈沒料到他會這麼做,眼睛陡然睜大,正想說些什麼,可他的傷口已經割開了,血珠順著手指往下流,她也來不及多說什麼,只好只好將手掌覆在他手臂上,握著他的手在麻布上飛快地寫起了字。
驅鬼的黃符,哥哥教過她幾種經典的紋樣,似乎適用的場合各有不同,可是謝縈一貫懶得記那些東西,從前也基本沒有獨自出入過,此刻能想起來的只有一種。
防止傷口凝結之後還要再割開,她扶著蘭朔的手飛快地畫完了那個圖案,又按著他的食指,從上到下重重划過一道。
淋漓的一道血紅,貫穿整塊白麻,因為傷口不深,筆畫也顯得很淺,但顯而易見地是醞釀著某種怒氣。
少女畫完了符,用小指擦了擦蘭朔手指上血珠,輕聲道:「你忍一下,等一會再給你塗碘伏。」
「嚓」地一聲,打火機亮了起來。
謝縈並沒有拉開車窗的帘子,而是一手提在畫了符白布邊緣,用打火機將它引燃,再貼到和帘子極近的地方。
火苗舔上布料的一角,這塊白布並不大,但謝縈並沒有鬆手,似乎也不怕燒到自己。
只見那火苗燒得極慢,幾乎像是沿著纖維的紋路在一寸寸地向上爬著,光焰卻極亮眼,一明一滅的橙黃色火光,成為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就在那一刻,極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簾幕後,車窗玻璃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霜,原本他們什麼也看不見,可是此刻,隨著火苗的躍動,被照亮的帘子上,竟然映出了一個愈發清晰的黑影。
那個輪廓隨著火光搖曳,簡直像是手影一樣。燃燒符紙的火苗,照出了玻璃外的東西的影子……
兩個人同時屏住了呼吸看去。
隔著一層帘子,車窗外的那個黑影……
頭部似乎異常地大。
像一顆過分腫脹的球,遠比常人的頭顱要大得多,可是直立的身軀又分明是人類的體態,一隻手輕輕招著,甚至五指的影子都顯得根根分明。
地火照煞,照出了邪煞之物的真容……
絕對不是人,可是兩人電光火石地對視一眼,誰也沒看出那是個什麼東西。
從她手裡的白麻引燃開始,那單調的敲擊聲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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