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時間實在不夠摸清楚這座藏在水下的冰山,而且蘭若珩的不動產極有可能都是代持,從這個角度推斷他可能把謝縈帶去了哪裡是不現實的。
與此同時,通靈的進展同樣不順。
龜甲和水鏡占卜都沒有給出任何答案,因為施術者已經對一切可能性做好了準備,最後謝懷月甚至再度找到了那幾個僧人——再被請到他面前時,為首的僧人嚇得已經幾乎要背過氣去,之前什麼來意籌謀早就全都拋到了腦後,只一味涕淚橫流地求饒。
從生下來開始,妹妹還從未離開過他這麼長時間,此時的謝懷月也沒有再「談心」的心情。
凌厲的妖氣侵入五臟六腑,仿佛一隻把橙子從中生生擠破的手般緊緊攫住靈智,強迫他們重複那個曾用來窺視謝縈的通靈術,只是這一次,直到把僧人們多年積累的所有修為燒得乾乾淨淨,他們都什麼也沒有看見。細細的血線從僧人的眼角、鼻腔和嘴唇流了下來,謝懷月面無表情地鬆開了他的脖子,那個人軟倒在地面上的時候,像只無知無覺的麻袋。
上天入地的搜尋暫時陷入了僵局,直到十餘天后,轉機突然到來。
謝縈的上一台手機在老師家的地下室里砸碎了,蘭朔給她換的新手機能與蘭氏A-tech公司自己的衛星直連。這些天他一直在設法捕捉那台設備的信號對她進行反向定位,直到一個凌晨,那台手機的信號突然出現,但在不到二十秒鐘之後,又徹底消失了。
不管小縈被關在哪裡,不管在法術上蘭若珩到底用的是什麼手段,最終的結果都像一座法拉第籠,把她與外界徹底隔離。
謝懷月沒有對他仔細解釋過,反正解釋了麻瓜也無法理解,但如果以他熟悉的方式來類比推斷,一切信號屏蔽的方式都不是絕對穩固的,更何況是直連衛星的信號。山體滑坡、暴雨、地震,種種自然中的異常波動,都可能使這座法拉第籠短暫地裂開一道縫隙,被他們捕捉和推算。
信號出現的時間太短,不夠服務商進行精確的三角測量,只能通過信號的強度和時延來大致推算,蘭朔最終在地圖上畫出了一個直徑接近300公里的圈。
秦、晉、豫三個省都被圈了許多進去,包括的範圍實在太大,謝懷月看著那張地圖,最後在三省交界的位置點了點,肯定道:「他們在這裡。」
南倚秦嶺,北望黃河,那是潼關。
範圍終於縮到一個足夠小的區域,蘭朔已經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然而謝懷月短暫沉默了片刻,卻道:「你留在北京吧。」
「為什麼?」
「我從前受過很重的傷,」也許是因為他臉上的神情太難看,謝懷月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如今的我能不能對付得了他尚未可知,如果遇到什麼狀況,大概沒有再從他手裡保護你的餘力。」
「從他手裡保護我?你說——」
蘭朔的話音頓住,眉頭隨即皺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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