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口?」顧衍譽氣笑了,這笑來得沒有預兆,配著她不怎麼好看的臉色,在昏晦的燭火下看起來像只艷鬼。
她在令狐玉這些人面前一貫個性反覆無常,叫人難以揣摩。
令狐玉遞了茶再看她,見那假模假樣的笑意像是倏然被冰凍住碎裂在地,顧衍譽換了一副輕飄又令人膽寒的語氣:「今天順口能說我沒吩咐的話,下次順手就能不按我的吩咐做事了。」
令狐玉審視片刻她的憤怒,斂了面上帶點討好意味的笑容,壓下聲音:「不懂事的人把事做壞了,我也失察。」
眼看顧衍譽表情緩和些許,他再往上壓了一句:「但謝為良行賄是真,我們不說,有心人想查也能查出來。」
顧衍譽臉上表情沒變,卻倏然砸了一隻杯子,杯子落地怦然作響,在夜裡動靜驚人,碎瓷蹦得滿地亂跳,她卻像沒聽到,眼也不眨:「他不塞錢給王泰東那隻碩鼠,王泰東只怕在淮山待著都不肯挪窩。等王泰東磨蹭好了把事情查清楚回程,淮山要死一批饑民了!謝為良是父母官,讓他看著百姓死嗎?行賄你也說得出口,有人跟謝為良似的,貼上自己棺材本行賄嗎?」
顧衍譽越說越動氣,自打她看到那名單以來,對謝為良的擔憂與日俱增,但偏偏,她被困在這個尷尬身份里,被其他事拖住,時至今日才有空隙來問令狐玉一句。眼下謝為良定然是被下了獄,她也不知道那位大人是否吃了苦頭,又還能不能熬得住。
等她話音落下去,室內安靜近乎窒息,聽得見令狐玉微微抽氣的聲音。顧衍譽微微縮緊瞳孔,憤怒干擾了她的判斷,那一把心火燎得她不吐不快,但說出口就知道其實這話不該她說。
這些人看起來聽她的命令做事,但實際是在為顧太尉,為顧家的「大局」做事。她能在人前扛的大旗就這麼一幅,是共同的好前程,再高一點的「大義」她來扛就不十分合適了。
令狐玉在片刻的驚訝之後小心問:「那謝大人那邊……」
顧衍譽寧定地看著他,無人知道那雙漂亮的眼睛之下,她到底想了些什麼,令狐玉覺得自己像被什麼凶獸盯住,又覺得她那雙眼睛裡,甚至不像有活氣。他心思百轉,呼吸的頻率被自己控制到了極致,等著她的發落。
而片刻後,眼前這位漂亮假人倏然一樂,把喜怒無常踐行得徹底。她三兩下踢了靴子爬上軟塌,一副沒骨頭的無賴模樣,語氣里已是含了不怎麼莊重的笑意:「謝什麼大人,以前還參過我爹,不用管他死活。倒是不聽話的處理好,想到有不受管的人在做事,我心煩得睡不著覺。」說著睡不著,卻已經抓來旁邊的毛絨毯,把自己裹了個嚴實,行雲流水錶演了一套躺倒閉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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