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顧禹柏跟皇帝的關係回暖,顧家的大方更像是做這番姿態做給人看。
她明擺著不是嚴黨,又是苦主,能這樣不計前嫌為嚴家的無辜之人奔走,落在旁人眼裡只覺得亡賴子倒很仗義,而顧家先前就更冤了。
皇帝不阻止也不是因為有餘地,而是因為顧家能寬恕的是構陷之罪,不能越過他去寬恕一份弒君之罪。
她所做的一切到頭來不過是給顧家搏一搏好名聲,人們依然無法揣測「弒君」將給嚴家帶來什麼。
顧衍譽回到在水一方自己跟自己生了一回悶氣,趴在屋裡半天沒動。枉她自詡聰明,這麼上躥下跳也依然只是顧禹柏手中一顆棋子,改變不了他人的命運。
她這一口氣不僅為嚴家那幾百口裡面的無辜之人,還有顧衍銘……他如果將來知道了自己在漠北打的確實是假仗,而嚴家卻因揭露此事走進了一個被抄家的死局,顧衍銘要如何過得去。
令狐玉對她喜怒無常的脾性早習以為常,也不來討沒趣,直到晚間才端了水食進來。顧衍譽正要擺手讓他出去,令狐玉告訴她居斯彥醒了。有太醫院的人照顧,他恢復得不錯。
「主子可要去見見?今夜是好機會,奴才做好了安排。」
顧衍譽看他一眼,從床上爬了起來,草草吃了幾口東西。
確實該去見見這位長老了。
回過神來去想,冬獵當日發生的一切都太湊巧,她甚至一時也無法相信這位異族使臣的清白。他為什麼能恰巧在無人密林里為皇帝擋那一箭,他又曾跟誰達成過一致麼?
第66章 我要成為神殿新的主人,迎回被驅逐的最後一個神使
有令狐玉安排好一切,顧衍譽見到居斯彥本人還算順利。
他正歪在榻上吃一碟酥餅,見到人來,不甚講究地搓了搓手指,抹掉嘴角餅渣,眼裡很快點上了快活的光芒:「我正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來。」
顧衍譽大喇喇找了個地方坐下,語氣平平:「盼著我來,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麼?」
居斯彥敏銳,她語中一點涼意他也準確接收到了,手裡的點心連盤子被他放到一邊,湊到顧衍譽近前看了又看,他說的是:「你懷疑上我了?」
顧衍譽眼中很靜:「我沒有相信過你。」
沒有信任在先,才談不上失望。
他打量顧衍譽許久。面前的「小公子」穿著金貴,周身無一處不精緻,無一處不貴重,她的臉上沒有多餘表情,但看得出來,她並不高興。
居斯彥看她的時候會有些恍惚,她有兩種狀態,得到她信任時她就會展露屬於「活人」的那個部分,反之,眼前人就會像一個被精心打磨的塑像,不露出一點有靈魂的跡象來。
居斯彥一改懶散歪著的模樣,右手捂著他的傷口坐直。因牽動痛處他不自覺皺了一下眉,又很快收住,看向顧衍譽時平靜而坦蕩:「來吧,有什麼問什麼,別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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