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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衍譽:「……」虧他想得出。

顧衍譽:「所以他從未相信過居斯彥,更不要說與他合謀。那一天我才明白,他的謀算若從引嚴槿入局開始,太過漫長,其中不可控之事太多。這不是他會做的事。如果嚴家在中途有任何機會反應過來,豈不是這一切都會泡湯?由那把刀鞘開始的一切,不止是陪嚴家隨便玩玩,也是陪我玩玩。眾人被他一點手段牽制在這場漫長的對演中,以為這就是全部。而實際上他真正的計劃只有在獵場由韓博射出的那支箭。對麼?這樣簡單直接的行動,不會出錯,才是他要的。」

令狐玉默認了:「居斯彥出現擋箭才是意外。若沒有居斯彥,我想那支箭也不會射中皇上。」

如果一切按照嚴家謀劃好的來走,使臣真的出事固然對顧家雖不利。但嚴家一旦捲入「弒君」,構陷功臣之名又坐實,使臣的死可以輕易被推到他們頭上。

顧禹柏本就不會信一個異族人,居斯彥若沒了,對他來說是一箭雙鵰的好事。

當然,若令狐玉這裡出了差錯,居斯彥沒能不引起懷疑地死掉,那也沒什麼。

因為顧禹柏最重要的計劃,跟這一切都無關。

實際他早給顧衍譽上過一課,行事縝密是必要的,但計劃制定過於縝密則是下策。

有效的計劃該一擊即中。

所謂「草蛇灰線,伏脈千里」只適合出現在話本子裡。戰線拉太長,看起來精妙而繁複的計劃,往往會因為其中某一兩個笨蛋脫了鉤,而導致全盤皆輸。

「可行」永遠在「精妙」之前。

否則,就只是一個想很多的蠢人。

這次嚴家被他誆了進去,只怕跟顧衍譽兜著圈子為幾段流言拉扯的時候還很得意,以為「謀算」就該如此。

嚴贇鐸被下詔獄還在大喊他栽在謀算不如顧家,顧衍譽心中感嘆他的可憐,顧禹柏像給狗丟了一根骨頭去玩。

所有人被他繞在這裡無暇他顧,而這先前的所有博弈,無論誰輸誰贏,誰一時占了上風,都沒那麼重要。

只有韓博那支箭射出去,才決定一切。

這次就連顧衍譽也被繞進去,她捋順這些事後不由感覺無形的威壓籠罩在頭頂,她真的能在顧禹柏眼皮子底下查清楚他到底幹了些什麼麼?

可是若這第一步都未必能邁出去,之後的事就更別想了。

令狐玉非常自覺,此番說開後似乎他倆已經達成完全的一致,他開始自顧自交待起從前所有事。

她先前讓他去查青幫幫主秦旭白的下落,令狐玉一直沒有個回話。她有意不追問,他在期間也一直不提,二位心知肚明地裝傻。

果不其然,這不能說的事與顧禹柏有關,令狐玉:「我不知『他』的用意為何,秦旭白失蹤後,長治陷入一片混亂。裡面渾水摸魚之事不少,我不敢大張旗鼓去查,至今還未有頭緒。人定是被『他』帶走,眼下在何處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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