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感謝讓這位少女忽然間不見了長袖善舞精於算計的那一面,顯出難得的「拙」。
老實說,她曾想過,如果有一天戴文嵩知道她攔下那兩筐燕鮁魚的緣由,會不會對她有那麼一點改觀?
至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每每見她如見鬼,畢竟……她也曾背過戴大學士的文章,算是他的擁躉之一。
但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在心裡也就那麼算了。
世人皆以蒙著成見的眼睛看人,她這樣的身份,做的好事看起來也像有所圖。
她若期待有誰能明白,只會讓自己平白陷入無望的等待中,再去收羅一筐失望。
如今猛然知道還有人會看到,卻有小小的彆扭,不知該如何表現。
她的雙唇微微抿了抿,眼神不與他直接對上,沒對他方才這番話有任何表示,只是轉而說起正事。
三言兩語說清她如何察覺他的另一重身份,算是對他坦誠相告的回報。
言畢,顧衍譽收斂了情緒,正色道:「那安大人是什麼人,我又犯了什麼罪,值得他這樣恨我入骨?」
戴珺轉身,從一邊的矮几上拿起一份東西,輕輕放在她眼前。
他的情緒難辨:「因為這個。」
軍報?
顧衍譽眼一抬。
他說得很輕,語氣亦不重,更像是親近之人不知輕重做錯事之後,家人那種帶著縱容的揶揄:「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顧衍譽。」
此等隱秘之事就這樣被攤開,說完全不惱不慌是不可能的,但顧衍譽表現出來倒篤定,她學會了秦絕那一招,把他的發問當做了疑問。
有一點嬌氣,又帶著氣死人不償命的理所當然。
她說的是:「沒有什麼不敢。」
戴珺險些氣笑。
卻又覺得那雙眼生動極了。
她問:「東西在你手上,那送進宮裡的是什麼?」
戴珺也不藏著掖著,把他暗中調換的事情一說。
得知又是青幫小兄弟露馬腳在先,顧衍譽直想扶額。
「你……為何幫我作偽?」她奇異地看向對方。
「此事說來話長,細節之後再告訴你。簡言之,在查案途中,我們遇到了從雲渡逃出的行商。
胡將軍的死訊並沒有被瞞住,想反的人蠢蠢欲動,而他麾下竟一直無人上報,朝廷再不過去,只怕為時已晚。雲渡的情況比你知道的更壞,或許要出大事。」
「原來是你順水推舟。可是,我仍不明白你所說的那個標記是什麼。在我父兄的軍報里,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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