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嚴家失勢之後事情就不一樣了。
他與嚴家的關係,使得他雖有能力,位置卻逐漸尷尬。
王孚依然用他,大事小情壓到他身上,卻不如從前給他臉面,也完全不想著提拔他,只打算要他做個純幹活兒的,還搶了他的功勞去。
項文彬如何受得了這個?
他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和王孚的信任幹了件大事——
對王家如何把河道經營權明碼標價轉售,證據收集清楚。
更重要的是濫用河道營收之後,搞出事來的不只舒台,地方出了問題,不報給朝廷,卻會如實報給王孚,證據全都撞在項文彬手中。
他的摺子一出,朝堂譁然。
戴文嵩一如既往地不怕惹人討厭,上書要求收回王家河道營收特權,提出罰沒的銀兩數額驚人,對涉事人等更是要求嚴厲處置。
沈遷同顧衍譽匯報完,好奇:「可是戴大學士為什麼要這樣提?罰得太重,就未必能被支持了。」
顧衍譽靠在搖椅上,晃悠著說:「就是得這樣。等支持王家的人出來說話時,才有讓步的餘地。」
沈遷恍然大悟:「所以他一開始想要的就不是這麼多?」
「也不完全是。想,但實現不了。不過提呢,一定要這麼提,也在讓人看清,對應的處罰之巨,說明王家造成的影響不是小事,本不該往小了看。」
沈遷點頭,接著說起朝堂之上的反應。
顧衍譽原本想法不樂觀,把朝堂上的官員過個篩,直接姓王的都不在少數,更不要說由姻親關係、師徒關係聯結起來的網絡。
沈遷卻告訴她,各部衙門裡,都有贊同嚴辦王家的。
只不過位高權重者少,都是年輕的、從小地方來到陵陽做官的人,態度雖不激烈,卻明朗,此事不容放過。
一時間,支持嚴辦的與維護王家的,算下來竟有四六之數。
「哦?」顧衍譽只恨自己不在朝堂,沒能親眼目睹這一幕。
為王家叫屈的人說的是,從來只有做事的人會犯錯,不幹活兒的才不落埋怨。
歷數王家多年來的功績,說是底下人做事的疏漏,不至於扣一頂「魚肉百姓」的帽子給王家。
沒有哪一條律例說特許經營權不能轉賣,就算這樣做了,也不過是為了把事情做漂亮,為皇帝分憂。
顧衍譽聽到這裡,心說廢話,轉賣特許經營權這種罪是尋常人能犯得了的嗎?律例里當然沒有。殺人斂財的時候不講律例,現在說沒有律法約束了。
「然後呢?」她問。
顧衍譽知道,還有一個說話很有分量的人會贊同嚴辦此事——
建安侯那一夜答應她兩件小事,只要對他的利益無損,就要幫顧衍譽一把。
她要求的第一件聶榮已經做了。她把第二個機會用在了這裡——要他在適當的時候出來支持嚴辦王家。
「侯爺,無論你跟此事怎麼切割,也被攀扯上了。表態嚴辦,方顯心中無愧。若查出來王家的事情越多,對比之下,嚴家被扯進去的都算是小事,到時候您再想撈人,可就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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