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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子不進去麼?」

「長輩議事,身為晚輩,當然在外候著。你有意見?」

「那不敢。小主子向來是想做什麼做什麼。可您帶來這些人,又是何意啊?」

「天黑路遠。我公爹年紀大了,做晚輩的總要多點一些人手護送。」

「可是您這,連弓箭手都……」

「是麼?到了夜裡我的眼神不大好,看不見何處有弓箭手。我只知道在這裡站了這麼久,連一口茶都沒喝上。」

屈從於顧衍譽往日的「淫威」,這位不得不給搬了張茶桌,再配了兩把椅子好叫他們坐在府前等。

裡頭那位主子像是已經氣瘋了,竟沒有第一時間追究這帶兵圍府的僭越之舉,反而被戴文嵩三言兩語帶進去討論該不該同意這樁兒女婚事。眼見主子都沒拿個主意,他一個做下人的,再有不忿都是白搭。

宣王妃在自己的房間裡,門緊閉著,屋內伺候的只有一個侍女。

「小姐……外頭……」那侍女怯生生的。

宣王妃自顧自在手帕上繡著花,對外面的嘈雜充耳不聞。

終於,她完成了最後一針,給繡線打好結,再剪掉多餘的部分。

「拂衣,你是跟著我嫁過來的,這麼多年,你說王爺對我好麼?」

被喚作「拂衣」的侍女低頭,輕聲:「王爺是很敬重小姐的。」

「敬重……」她咀嚼了一下這個詞,然後笑了,「他把我當一個牌位那樣敬重。」

她將那方帕子疊好,放進一個精緻的木盒裡,說話語調還是一如既往地慢悠悠,像品香喝茶時那樣優雅:「說我生病,這幾天叫我在房裡好好養著,莫問府中事,以為我就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了麼?他還是按捺不住。一個人如果眼不亮,心不明,最終會給自己帶來災禍的。他錯把一隻凶獸當做了寵物,也高估了自己的能耐。」

她說著,又將幾張紙疊好,一併放入盒中。

「小姐,這銀票地契都是您的嫁妝所兌,為何要放在這裡?」

宣王妃不理。將自己先前寫好晾乾的紙張也折了,交到拂衣手中:「王爺敬重我,因為我是他最好的選擇。於我而言,這裡也曾是我最好的選擇。不過,很快就不是了。你我上了一艘即將沉沒的船,我卻不想與他一同溺水。」

她依然是那張柔美恬靜的臉,好像從未因俗務操心:「你悄悄帶著這個盒子,從後門出去,圍府的兵一定會攔住你。告訴他們你是我的人,讓他們務必把東西遞到譽兒手中。」

拂衣接過:「您……對王爺沒有感情了麼?」

王妃的眼有些紅了,聲音輕不可聞:「如果你目睹了你的丈夫,如何因為懼怕兄長而送走他的親子。又是如何狎弄那些幼童……還能對他有感情的話,那不能說明你情深義重,只能說明你跟他一起瘋了。」

拂衣心疼地看著她:「所以您才會……假裝不喜歡他們的吵鬧而把那些戲班子裡的孩子送走麼?」

宣王妃閉上了眼,擺擺手:「去吧,沉船之後你我是否溺水,要看她會不會向我伸手。」

等待的時候,時間總是顯得太漫長,顧衍譽閉上了眼,並不跟身邊的人說話,她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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