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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衍譽:「件?」

幕僚:「箱。」

顧衍譽:「……」

她知道自己不該心存僥倖,顧家什麼情況她分明清楚。只是……還是略有些超出想像。

一人說:「如今盯著顧府的人必不在少數。這些東西得拆散了,藏到不同地方去為好。」

另一人說:「可是藏到哪兒呢?放在哪裡,又不是個隱患?」

「拆得七零八落,萬一途中遇到點問題,將來想找回,找不齊了,可怎麼辦?」

「但把這些東西挪出去,總比繼續放在府上給人留把柄的好。」

……

顧衍譽聽著他們七七八八的討論,忽然開口:「我有個辦法。」

眾人都停下,看向她。

顧衍譽閉了閉眼:「嫁妝。」不僅能光明正大抬出去,還能藏到眾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她從前只當「聲名」是「虛名」,是不疼不癢的無形之物,反正她被罵紈絝敗家的時候,也沒影響她四處耀武揚威。現在卻陡然明白過來,那不是無形的、有或沒有都行的東西,分明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政治資產。

好比說現在有人同時告發顧家和戴家貪墨。

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會是「顧家終於被查了」和「大學士貪墨?怎麼可能?」,而這樣的差別有時候會決定很多事——

若有人用一本假帳誣告顧家,想藉此掀開對顧家的調查,如無意外,他會進行得很順利,因為那看起來完全沒什麼說不通;

但不會有人用那樣的東西去誣告戴家,因為多數人都會認為「這是誣告」,告發之人或許還要先證明這份東西是真的,才能先服眾。

戴家是眼下最安全的地方。

無論宣王還是王家,若想成事,也不會主動對這樣的清流發難。

雖說被搜的可能性其實不大,這舉動只為以防萬一。但……這樣一來……她到底是給戴家帶去了風險。

顧衍譽躊躇許久,還是下了定論:「裝吧,箱子封口紮好紅綢。」

到了她也不會讓人打開清點。萬一出事,才好不牽連。

成親的時間很緊,明日便要出嫁。

顧府中上次辦喜事回憶起來都很遙遠,蒲良帶著一大家的僕人忙前忙後。像是卯足了勁要做出一個熱鬧浩大的氛圍來。

顧衍譽的情緒卻無論如何提不起來,一寸寸陷入低落。

白日裡那一段長長的唱禮,說毫無觸動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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