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譽稍稍扭頭,她與戴珺並肩而立,這個角度她並不能很好地看清戴珺的表情。
她只看到他們在行完禮起身時,戴文嵩那張刻板的臉上,嘴唇微微顫抖。
夫妻對拜。
原來那隻蝴蝶沒有死掉,它還在微弱地振翅。
對拜做夫妻,生死永不離。我當得起他這一拜麼?
而後顧衍譽先一步被送進洞房。
說不準大宴賓客,倒是真的沒有。其他尚且好含混,若是這些人再坐下來飲酒作樂一番,是要把宣王的臉面放在地上踩,也恐給留下的人帶去麻煩。
因此戴珺同他們寒暄過後,簡單請來客吃了茶,再各封了豐厚的禮金回去,權當招待。
顧衍譽坐在屋裡,任由僕婦和侍女給她整理衣裳與妝容。
然後漫無邊際地想,若他們是正常成親,大宴賓客時,會看到什麼些人呢?
她突然有個很有趣的發現——
顧戴兩家,對於陵陽的舊門閥而言,是「闖入者」與「背叛者」。
顧家在他們眼裡,是如嚴贇鐸所說的「田舍奴」,沒有在陵陽的根,卻想當陵陽的官,這個念頭就足夠僭越。顧衍譽查顧家舊帳時,發現縱然顧禹柏這個人的能力毋庸置疑,但若最初沒有流水一般的銀錢輸入到陵陽官場,他依然連當狗賣命的機會都沒有。
顧家顯赫時,這種「闖入者」的身份不那麼明顯,有人懼有人捧,也能做出鮮花著錦的熱鬧排場。而一旦露出頹勢,就會發現這種排擠從未停下。
戴家……就不用說了,戴文嵩至今好好活著,一來是因為,真挺難殺的;二來……他從來也沒在這個朝堂里,為自己謀到過什麼。
還是那句話,陵陽,是世家的陵陽。
往大了說,慶國,也是世家的慶國。
舊門閥以外,所有其他人都只是田舍奴。你不維護這個體系,你就會被這個體系抹殺。
腳步聲近,嘉艾幫她重新蓋好蓋頭,帶著其他僕從很「體貼」地退了出去。
顧衍譽小聲地深深呼吸,來平復陡然間加快的心跳。
沒道理會如此的,大概他們都演得太好,環境太真,導致各自入戲太深。
她能看到他進來之後先看著她的方向,好一會兒之後朝桌邊邁了一步,那裡放著秤桿,是該用於挑起蓋頭的。
戴珺走到那裡便停住,緩緩轉過目光來,視線又落在她身上。
顧衍譽福至心靈,很快懂了那個瞬間的猶豫是什麼。
此處只有他們二人,還,要不要演下去?
「不掀蓋頭麼?做戲要做全,我也想試試。」
她說完一下子攥緊了自己的手,全?怕是全不起來。
而那人已經拿著秤桿走過來。
顧衍譽屏住呼吸。
秤桿尾端挑開紅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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