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無理的指摘,都要往心裡去一去。熹
她既沒有參與到這段舊事裡,對謝長忠這個人的信任也有限,所以聽完戴文嵩的轉述,顧衍譽連情緒波動都少,跟戴家父子比起來,她有種近乎冷酷的平靜:「這個意思是,謝長忠在被提拔到陵陽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真相?」
戴文嵩無力地點點頭。
顧衍譽一哂:「他既然那麼早就知道了主上的涼薄寡恩,又那麼『疾惡如仇』,怎麼是高高興興接受提拔呢?我還以為他就算不揭穿皇帝這件虧心事,也會灰心喪氣辭官歸鄉才對。安享這麼多年高官厚祿,突然想清楚要謀反逼宮,為當年錯殺的人報仇?」
戴文嵩聽著,腰板挺直一些,盯著顧衍譽沒說話。
顧衍譽崇拜真俠客,喜歡真君子,也見多了自詡正義的衛道士,在這方面的抵抗力實在很強,她道:「秦絕發現異常後,我就讓人跟著謝長忠,現在知道了他急赤白臉在找的原來是這些物證。我猜他根本是臨時起意,謀反意圖在先,找了個好理由在後。換句話說,有沒有這件事,只要機會送到手邊,他都會反的。他得知真相後,不是過了臥薪嘗膽的幾十年,而是根本沒所謂吧,否則早該把物證拿在手裡做好準備,倘若皇帝沒那麼心虛,不把這些物件留個幾十年呢,謝長忠還如何為這些人討回公道?」
這些日子顧衍譽更了解戴文嵩,知道他向來對事不對人,不在乎虛禮,於是更直白地說了下去。
「他為了心中的正義,所以要推翻這個皇帝,自己去當攝政王,這聽起來不可笑麼?」顧衍譽語帶譏諷,錚然有聲,「他跟王家沆瀣一氣。遠的不說,就說近的,明知雲渡有叛亂之心,卻放任國土被人割據,這不僅不該是一個守軍之將能做出的事,甚至不該是一個大慶子民能做出來的事。」
「他若同情枉死的那些人,該為他們鳴冤叫屈,若做不到這一點,收斂屍骸,幫忙照顧他們的家人總不是難事,但他做了麼?他若覺得皇帝偽善,不堪為君,也不曾見他規勸或糾偏,不是高高興興做了幾十年的天子近臣,很受寵幸,該享的福一個沒少麼?見皇帝年紀大了,想在改朝換代時再為自己撈足好處,怎麼還敢把自己標榜成正義之師啊。難道說,只要討伐對象德行有虧,任憑討伐之人做什麼,都算有理了?」
父兄都是武將,有些事顧衍譽看得清楚,陵陽風平浪靜這麼多年,她說謝長忠一句「這活兒幹得不費心」還真不是冤枉他。換她上她也行。
不過天子近臣麼,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天子的信賴。
沒剿過匪,沒立過戰功,指揮過唯一的大規模戰鬥是在寅河谷送被聶弘盛放棄的親兵上路,怎麼這樣的人被喊了幾十年的「謝將軍」,臨了都要謀反了還要給自己安個正氣的好名聲。
顧衍譽原本是一種見怪不怪的平靜,說著說著愣把自己給說生氣了。無論顧家還是顧衍譽本人在陵陽城裡都沒少挨過罵,她見不得那些不挨罵的人實際上也一個比一個爛。
「羌虞那位暴君從前擄掠他國的時候,打的旗號就是說那些小國的主君無德,他是出於正義的征伐,然而他征伐的結果不過是換成了他來擄掠百姓。他沒有真的要維護誰,他只是恨拿到好處萬人之上的不是自己。謝長忠說是皇帝涼薄使他心寒,但若論跡不論心,只看他做了什麼,這廝是勾結舊門閥,馬上要篡位當攝政王了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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