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到戴文嵩時,他意識到,他心中有再多疑慮和困惑都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露怯,王孚和謝長忠還看著呢。他猛地提了一口氣上來:「本王的兄長剛龍馭賓天,就有人生出不臣之心,質疑皇家血統。來人!將戴文嵩拿下!」
「宣王殿下——」
建安侯站了出來,看似有禮,卻不容反駁:「既然事關皇家血統,亦有物證,這樣的大事當然要准人說話,分辨清楚了才好。若戴大學士當堂胡言,他為何要這般栽贓陷害,受何人指示,也都該查明才好絕後患。現在不准人說話,在場的人卻都聽見了,心中的疑惑不是更多麼?才更有損皇家威嚴。」
王孚冷眼旁觀這齣鬧劇,聶泓景第一時間去請太后是對的,所以他一直沒說話。
然而他心中卻覺出異樣,說不上來哪裡不對,但總覺得這個計劃里,他忽略了什麼。
這短暫的沉默足夠原本中立的朝臣想明白一件事,宣王拿到手裡的詔書來路大概率不正,但宣召之人是謝長忠。宣王背後有手握重兵的將領,此刻他們腳踩的土地上,正有四萬駐軍嚴陣以待。戴家和建安侯的態度明確,但他們到底有何底氣反對?
必須趁現在想好待會兒為誰說話,留給他們做選擇的時間不多了。
太后在宮人的攙扶下出現時,王孚沒有行大禮,只是作了個揖,將情況說明:「太后,戴大人此等妄言,該如何處置?」
在太后近身處的人會發現,聽到這句話,她的眼中有一瞬間迷茫。這個高貴的女人一生都不會做出喜怒哀樂的大表情,此刻連她恍惚的神情也是矜持的,不露明顯的端倪。蒼老使得她的嘴唇變得很薄,得到這個問題,她的薄唇動了動,吐出那一句已經被教過很多次的話——
「哀家,只有皇帝一個孩子。聶泓景,不是哀家所出。」
靜……
靜極了。
每個人都能從其他人臉上看到同樣的震驚。
建安侯在捕捉到戴珺眼裡的驚訝時,疑惑多得快要無法掩藏。
這若不是他們安排好的,該是誰的手筆?
孩子是不是自己生的,太后心裡再清楚不過。眼看著她所偏愛的小兒子要得到至尊之位,她說這樣一句有什麼好處?
戴珺緊急收斂了自己眼中不該表現出的詫異。
心中的震撼卻一點沒少。
會是誰呢?誰安排好了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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