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的氣味很不好聞。
嚴沐曾與顧衍譽說,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接受自己的父親是個「壞人」,不能接受平民的悲劇與父兄的權勢有關。
因為她所見的父親本性良善,他沒有親手殺死過什麼人,她在年幼時,父親還曾與她一起救助一隻險些被凍死的小鳥。
對於今日殿上的朝臣莫不如此,哪怕手中葬送過的「遙遠的人命」不止一條,真正目睹如此凜冽的殺戮和流血還是第一次。
心志不堅的早就尿了褲子。
肱股之臣的股,變成兩股戰戰的股。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人牆最外面那一排的武士,揭下面甲來,才看得出其人已蒼老:「我們的公道,不需要叛臣來討。」
聶弘盛一顫,死死抓住了面前的老太監:「榮順……你聽到了嗎?是他……是他們……我沒有聽錯,是他們回來了。」
城門洞開。
顧衍譽掉轉馬頭,對身後的人,朗聲道:「前面,就是我們要奔赴的戰場。檢查好各位的盔甲和武器,若有戰死,你們的家人,都是我的家人!殺進去,一個人頭換一兩黃金!諸位唯一需要擔心的,是自己拿的叛軍人頭不夠多。」
劉理聽著,心想她若心術不正就會是大患。
又不得不說,這種收買人心的小把戲,實在有效。
一個人頭一兩黃金麼?他準備好給家人換個更大的住處了。
信號煙花升空,白日裡也顯得璀璨無比。
她吩咐沈遷:「讓人去找洛蓮,要這裡所有的高樓都響起戰歌鼓樂。每一個人都得知道,今天我們做了什麼。」
顧衍譽縱馬一騎絕塵,身後是黑壓壓的隊伍,向皇城的方向趕去。
第149章 她握緊手裡的劍,好像那是她唯一的生路。
縱有幾個高手在外,每個人都將自己的能力發揮到了極致,那禁軍卻像潮水一般不斷、不斷地湧來。
士兵們一個個倒下去,人牆越來越「薄」。
聶弘盛心中也有一本帳,盤出了他們能召集到的所有人手,知道抵抗到現在,已經算一個小小的奇蹟。
但世上甚少人書寫失敗者的奇蹟,這裡的人若早早消耗盡,將來落在史書里的,就只是謝長忠的王朝里,最初經歷過的一場……稍嫌漫長的戰鬥。
然而哪怕有死神的吐息在耳畔,他作為帝王的敏感多疑,依然會見縫插針地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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