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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尉並不明白他給二世祖下了點瀉藥的事為何被舉發,還有他私下裡擔心被搶功的抱怨,又是如何被捅到將軍跟前的,更有軍中的廚子招了他曾命自己給將軍親子下藥的事。

都尉解釋不清了。

他說他恨,但只是下了瀉藥。

將軍冷眼看著他,你恨就可以對我的兒子下手麼?

都尉死了。

顧禹柏伸手幫他合上了死不瞑目的眼睛。

從都尉對顧懷璧有意圖的那一刻,顧禹柏就沒打算讓他好好活下去。

「爹」,是他在陵陽的第一筆政治資本。

顧家一開始並不情願將財庫對他敞開,他們想讓家主之名有名無實。而後他們發現生意總會遇到超出他們能力範圍的麻煩,但顧禹柏能輕鬆解決。

他們意識到,有一個在陵陽當大官的家主對大家都是好事。顧禹柏並不在他們跟前礙眼,他們只需要付出一點金錢上的代價,就能有高官庇佑。一筆寫不出兩個顧,為什麼不配合呢。

顧禹柏說不上來自己喜歡還是不喜歡這些事,那是「活路」,輪不到談偏好。

但若說有什麼值得他慶幸,他遍訪醫家,治好了顧懷璧的筋脈,她可以再次舞劍了。

他們來陵陽後的住處總是在換,不斷搬到更大的宅邸中去。

他需要庭院能夠大一點,再大一點,這樣顧懷璧可以穿著她喜歡的白裙,自由地在院中舞劍。

他最初見過的那種哀傷,漸漸不會在她舞劍時出現,她變得快樂。

或許就連顧懷璧自己也說不清,她是何時愛上顧禹柏的。

作為一個被圈禁在祖宅的孤女,最初她只是想給自己找一個忠誠的僕人,她沒有想過,顧禹柏會走到這裡。

新婚之夜他們什麼也沒有做。顧禹柏單腿跪在她面前,把家主的戒指交給她。

他的愛意和占有欲日益熱烈,但他像給沸騰的岩漿加了個罩子,只在自己心中山呼海嘯,不肯叫它們去侵擾顧懷璧。

他在庭院中移植了一棵高大的樹,顧懷璧又可以坐在上面唱歌。

某天顧懷璧在樹上,他從外面回來,靜靜看著她的白裙在風裡飄蕩。

顧懷璧也看到了他,她對他揮揮手:「我要下來了,你接住我。」

顧禹柏慌亂不已。

顧懷璧撲進他懷裡的時候,對他說:「為什麼只把我當做你的主人?我是你拜過堂的妻子。」

顧禹柏沒有把這一段說給顧衍譽,他只是露出一種祥和安寧的神情回憶起往事。

顧懷璧後來會笑話他,因為她吻他的時候,他一直在哭。

他記得自己非常沒有出息,他在顧懷璧的懷裡流了很多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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