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小公子露出一個瞭然的笑:「我們萍水相逢,謹慎些是應該的。」
他對僕從一點頭,僕從便取了溫水來,那位當著秦絕的面,自己先服下一半。
秦絕稍稍一愣,沈遷見狀,對秦絕道:「秦少爺,主子實在難受,那這藥……」
「擎雲、攬月,你們先出去。」卻是這位小公子先開口,對僕從說完,大方地看向秦絕,「在下便候在此處,等到姑娘好轉再離去。」
他說得委婉,實則是把自己當了人質,到如此地步不可謂不誠意。
秦絕一時沒開言。他對醫道不通,但學武之人多少也能摸點邊。方才把過顧衍譽的脈,猜她難受是真,但不是嚴重的大問題。
他的猶豫不在於要不要讓顧衍譽服下這藥,他已打定主意,必須請大夫再來驗過藥才放心。只是不知怎麼說得圓融一點,終於在他糾結半晌之後,還是硬邦邦地開口,平鋪直敘表達了這個意思。
那位小公子靜靜聽了:「也好。那也讓在下留在此處觀察情況吧。若姑娘病情生變,好及時處理。當然,會經過兄台你的允許。」
秦絕再挑不出什麼錯來,他第一次感覺自己扮演了一個壞人。
顧衍譽的床帳放下,另外幾人就這麼不尷不尬地在屋內坐著。
秦絕凝神閉目聽著動靜,胳膊上寒毛豎起來一層。
因為方才……此人表現得溫潤有禮,可秦絕分明在自己阻止他給顧衍譽餵藥的瞬間察覺到一絲戾氣,再尋又不見蹤跡。
不可否認,他很像玉珩公子,待人接物方式乍看都一樣。
但秦絕覺出一點彆扭,不是他有什麼原配情結,何況那是顧衍譽的原配。
他只是覺得他們根本不是同一種人。
義父說玉珩公子能包容別人,是因為他能首先理解別人。同時他又是驕傲的,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不需要從旁人的反應里得到認可。
所以他看起來總是溫和,就像海洋不會因為投擲下去幾顆石子掀起風浪。
但眼前這位,更像一個被嬌寵出來的小公子。
秦絕在這份溫潤有禮中感到一絲不安。
而且他發現了,叫擎雲和攬月的兩個僕從很怕他。
此人行動不便,對僕從的依賴應當有如腿腳,比尋常主僕更親厚才符合常理。而他身後的兩個高手,會在他一個眼神之下,流露出情不自禁的瑟縮。
哪怕是顧衍譽這樣「驕縱」的主人,手下對她都有種奇異的信賴。而不是受過折磨之後印入骨髓的畏懼。
然而這種揣度純屬誅心,秦絕也只能在自己心裡轉一遍,同時彆扭又倔強地等待大夫到來。
空氣中浮動著顧衍譽熟悉的冷香,也許還加了些鎮定安神的香料,這都令顧衍譽很快陷入舒適的昏沉之中。
那人再次為顧衍譽診脈時,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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