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慈眉善目,姿態優雅端莊,她身著中式旗袍,披著羊絨的披肩,那雙圓圓的杏眼,和陸晚凝還有顏兮如出一轍。
顏兮和陸北嶼還有陸晚凝都有過接觸,見面後雖然不是很熟絡,也不至於太陌生。但她和陸父陸母完全不熟,讓顏兮有點拘謹。
「兮兮?」陸母輕聲喚她。
顏兮張了張嘴,「媽媽」二字在嘴裡滾了一圈,卻說不出口。
她從未叫過任何人「媽媽」。
哪怕林夫人,她以前叫的也是「阿姨」。
「母親。」顏兮沖陸母頷首。
陸母激動得熱淚盈眶,陸父想糾正顏兮,陸母卻按住她,「沒事,母親也很好,兮兮還不熟悉,不用強迫她。」
「母親」是書面的稱呼。
「媽媽」才代表更親近的母女關係。
可陸母很清楚,她現在和顏兮只有血緣紐帶,沒有親近的母女關係,顏兮叫不出口也正常。
陸家人領著顏兮進入別墅,比起周宅的古色古香,陸家簡約大氣,頗有新中式的味道。
陸晚凝領著顏兮來到三樓,「爸媽住在二樓,我們姐弟三人都在三樓,兮兮,這裡是你的房間。」
「我的房間?」
陸北嶼插嘴,「我們之前不住在這裡的,在市中心,但無論住哪裡,爸媽都給二姐姐你留了房間!而且還是朝南有大陽台的!」
關於這點,陸北嶼以前還抱怨過,說給一個不在的人留房間,有什麼意義?他的房間都沒有大陽台呢!
結果吃了陸母一記竹筍炒肉。
陸母語重心長,「如果當初被抱走的人是你呢?等你回到家,看我們一家和和睦睦,自己卻連一個房間都沒有,你會不會難過,會不會覺得無法融入進來?」
那時候的陸北嶼才八歲,想像了一下,「哇」地哭了。
所以即便陸家這些年一直沒有找到顏兮,「二姐姐」的存在貫穿了陸北嶼的十七年。
家裡永遠會有「二姐姐」的房間,餐具也會有她的一份,陸北嶼第一次賺錢給全家定做馬克杯,耀祖有,「二姐姐」也有。
甚至每年「二姐姐」生日,家裡還會準備蛋糕。
陸母希望,日後她的小女兒回來,陸晚凝和陸北嶼不會因為家裡多了一個人而感覺自己擁有的東西被搶走。同時她也希望,這個被抱走的孩子,能很好地融入他們的家庭。
尋常人家或許做不到這點,但陸家既然可以,為什麼不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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