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媛不理我，好像賠那個杯子就已經耗費了她全部的力氣。她跟著那個小姐姐去前台結帳。

我跟在董媛的身後，無力地吶喊，力圖讓她勇敢地站起來反抗。

她一直匆匆地朝前走著，一步也不停，沒有要等我的意思，也沒有要聽我的話的意思。

我一直喊著，努力地追趕著她，想要告訴她軟弱沒有任何的用處。

她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看著我。

她的頭髮被風吹得亂糟糟，有幾縷黏在嘴巴上，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張了張嘴巴，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又張開嘴巴。

順著風，她的聲音虛弱，氣若遊絲。

「氧氣罩，掉了。」

說完她猛地吸了口氣，眼睛四處轉著，像是要將眼淚吸回去，可是終究是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沒有聽懂她的話。

「氧氣罩……」

她說完這三個字，突然間蹲在了地上，頭埋在腿間，身體抽動起來。

我看著她，看著她無助地哭泣，大腦一片空白。

氧氣罩，掉了。

是什麼意思？

我走過去，拍打她的背部，輕輕地拍打她的背部。

那個時候的我，內心毫無波動，看見她哭了，內心只有一個想法：我不想讓她哭。

她抽泣著，抬頭望向我，眼睛全紅了。

「他拍了視頻……」

我瞬間明白了所有，大腦間轟然炸開。

董媛摘了王粲的氧氣罩，被王粲的父親拍下視頻威脅。

第51章 現代：我想告訴她的是，我一直都在

我握緊拳頭，用力地將手中的風抓住，然而總也抓不住，什麼也抓不住的感覺讓我心慌。

我看著董媛，頭髮絲亂七八糟地黏在她的臉上，將她的臉切割成一塊塊尖銳的碎片，卻又像是堅實的針線，串起了她的一張面龐。

我手抖著，顫抖著用手掌去抹乾淨她臉上的眼淚，反覆揉搓她的皮膚。

她則瞪著眼睛看著我。

我用力地擦過她的眼睛，用手蓋住她的目光。

那目光刺穿我的眼睛，探入我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