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辦公室的聲音使我大腦一片空白，耳朵不由自主挪過去，聽裡面在說什麼。

「沒什麼歉可道的，陳煜先動的手怎麼了？擱誰誰不動手，你們家孩子被這麼說不動手嗎？那不傻缺嗎不動手？」

那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透過厚厚的帘子傳到外面。

「如果不是你們家孩子胡說八道，陳煜怎麼會動手呢？我說你們家孩子喜歡女孩子你們樂意嗎？還是說你兒子喜歡男人你樂意？」

突然間奶奶揪著我的耳朵去給別人道歉也沒有那麼討厭了，說那麼幾句不情不願的話就把事情了解，大不了回家待個幾天，似乎也是個不錯的解決辦法。

相比於，這個男人在辦公室理直氣壯地和老班講理，要好了好幾倍。

我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給王粲道歉，給王粲的父親道歉，給老師道歉。

可是想到王粲的嘴臉，我若是道歉，豈不就是她贏了？

可是我不道歉，就是那個男人贏了。

「我該怎麼辦？」我看向董媛。

董媛也皺著眉毛，說不出什麼來，半響才說：「要不，跟我出去吧，我媽來了。」

「你媽來幹嘛？」

董媛的成績上升了不少，怎麼還會被叫家長？想了想，因為成績不好被叫來家長在後面看自習課的人中，應該已經沒有董媛了才對。

「我媽來幹嘛，我媽。」董媛複述了一遍我的問題，臉上很是為難，「來，來看我。」

我的問題實在奇怪，她卻偏偏認認真真回答也是可愛。

只好恍然大悟的瘋狂點頭，意識到自己說錯了。

「你媽什麼時候來？」

「晚上吃飯。」好在董媛並不在乎我的誤言，繼續回答我的問題。

「那還是沒用，我現在還得在這裡待著。」我以為董媛能想出來個帶我立馬逃離這裡的法子，結果還要再等四十五分鐘。

我生怕這四十五分鐘裡面，裡面的人打起來。

萬一又像上次一樣，打起來怎麼辦？

「會打起來嗎？」我問。

董媛似乎也想起來上次那個男人來了做了什麼，漏出個並不自然的微笑。

「應該，應該不會吧。」嘴上說著不會，可是每個表情都像是在說會。

並且她露了一個自以為很讓人安心的微笑，在我看來卻只剩下驚悚。

短短的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樓道里再次陷入一片安靜。我用力靠在牆壁上，寄希望從帘子的縫或者隔著牆能聽到什麼聲音。

「不管怎麼說，也不能動手……」

僵硬的談話剛剛開始，我支棱著耳朵正認真聽著，卻是嘭的一聲被震得彈開了牆，帘子的一角飄起又落下，一晃而過紅色裙子。

門關上了。

「誰？」

「五班數學老師。」董媛回答，「你不知道嗎？她和她老公的八卦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