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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齊懶得問聽,又一時訂不到立刻返回英國的船票,只能每日天剛亮就躲出門去。可張家到底是本地數一數二的大戶,即便如今不及往日風光,可瘦死的駱駝總比馬大,以至於無論他藏到何處,都總能被某個親戚的「眼線」趕巧撞見。

那日,張叔齊正被母親「只聞其聲,不見其形」的眼淚沖刷的耐心全無,恰好有人請託舊日私塾里的老師來詢問他「是否能治療離魂之症」。

仿若腳底生火一般,張叔齊趕緊借著「師長上門,豈容失禮」的藉口逃去了前院。

但等他細問究竟,才發現這老先生除了將「對方家中有人生病」、「知曉你在英國學什麼心學,所以想邀你上門醫治」,以及「報酬豐厚」等幾句話翻來倒去,變著花樣地講了數遍,可卻連那個得了所謂「離魂症」的人是誰,病症因何而起,現下又狀況如何,皆是一概不知的。

但即便如此,張叔齊仍舊對此事非常感興趣,甚至幾乎立刻就答應下來,更馬上讓僕人去訂了最近的船票,拿了幾件行李匆匆啟程去了臨城。

毋庸置疑,他確實是急需一個事由好助他名正言順地擺脫家中的雜事,但更重要的是,如今這個年月,親人被「勾走魂魄」,不去尋道士、和尚作法,反千方百計托人來找一個正在心理學科就讀的學生前去治療的人家,簡直太過罕見,甚至到了他願將之形容為「奇蹟」的地步。

病症的事情,需得親眼見過之後才能知曉可否幫助,但張叔齊實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見邀請他前去的到底是什麼人,再親口問問對方為何想到要來找他。

然而,當船抵臨城,他在人流涌動的碼頭抬眼瞧見甚為醒目的傅斯喬正在朝他揮手時,張叔齊不由失望了起來。

兩人早在英國讀書時便相識,傅大少興趣廣泛,且學有餘力,因而並不拘泥於自己主修的學科,而他們的第一次對話,就發生在威爾遜教授的課堂上,彼時,他已來旁聽了許多節課。

如果是他做主來找得自己,那張叔齊就不覺得有什麼好意外的了。他的失落並沒能傳遞出去,傅斯喬剛一迎上他,便立刻笑著說:

「我就猜一定是你。」

「猜?」張叔齊皺眉,反問:「不是你找我來的?」

在細細觀察了阮靜筠許多日後,傅斯喬確實想到要向這個遠在英國的老友求教,可昨日他拍了份電報過去,方才曉得張叔齊已經回了國。他又將電話打到他家中,卻被告知「少爺外出了」。因而,彼時傅斯喬只能留言讓僕人轉告,「急需助力,乞兄速至上海」。

換而言之,直到今日在碼頭相見,他還未能聯繫到張叔齊本人。所以,聽了他的疑問,傅斯喬搖頭苦笑道:

「還真不是我。」

昨天,在第三次與阮靜筠重複他與她再度見面時的那段她祝他「日後安好」的對話後,傅斯喬已經打定主意要說服阮三爺讓他帶她前去上海醫治。

幾次請求皆被無理由地嚴詞拒絕後,傅斯喬別無他法,只能肅然對父親請求道:

「我要娶靜筠,越快越好。」

阮三爺聽完,冷哼一聲,問說:

「你已經見到阿筠如今的樣子,卻還是要娶她了?賢侄,你似乎忘了自己此行來臨城的本意。」

「我沒有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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