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是烹鮮才對,其他攤子上燒不出這口味。
江盈知笑納了,得虧沒給她個海螺姑娘的名號。
這幾日漁港來客多,到了攤子前就喊來碗湯,闊氣地會再要一份醉泥螺。喝了湯定要再多要些魚丸,或是上份敲魚面,吃完後接著慢慢嗦著泥螺,走了包點烤魚乾,塞一根到嘴裡,一路邊嚼邊逛。
哪怕外來的食客也認準了這個招幌,只覺得頗有趣味,有那促狹的,叼著魚乾要走前,伸手去晃晃那長串貝殼海螺,聽它叮叮噹噹響了一陣,才頗覺滿意離開。
要是離了這個招幌,便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江盈知瞧他們這樣喜歡,又再做了個,換著用,日日一到漁港,先把招幌給豎好再說。
一時頗賺了許多回頭客,錢袋子日漸叫銅板塞滿。
可不止她忙,這段日子漁港人多,許多人是日忙夜忙,可著勁賺錢,天天累得倒頭就睡,王三娘嘴角還起了個大水泡。
叫西塘關的藥婆看了,她沒好氣地說:「都是累的,回去歇著。」
王三娘出來,跟另一個牙床肉都腫起來,捂著嘴進屋的婦人碰面,寒暄幾句,嘶了聲。
轉回去問江盈知,「那蟶乾能不能賣了?真是夜倒騰日倒騰,都上環礁那小島挖去了,再不叫人來買,這群人能攢到明年去。」
「今兒就來,下午他坐船到這,」江盈知捶著胳膊,難得鬆快一天。實在是累,這幾日站到她的腿都浮腫了,還去膏藥婆那裡買了幾個膏藥貼上。
王三娘回去把這件事跟大夥一說,有些剛剝了曬出去的就不甘心,問後幾日來不來。
有的就急忙回去,叫來小孩一起,把竹匾上的蟶乾挨個摳下來,放得松一點,不要被壓扁了。
等她們收得差不多,江盈知去岸邊等菜佬過來,她坐在礁石上看海,看這片陌生又熟悉的海域。
直到遠處有艘大對船划過來,菜佬腋下卷著一疊麻布袋,從船上跳下來,招了招手,「小妹,上哪收去啊?」
「我同你講,我這回要收得多,」菜佬把麻布袋提了提,後面背著一桿秤和幾口碗,胸前是一袋沉甸甸的銅板。
江盈知問他,「收多少?」
「好的話,有多少收多少,」菜佬說,他不會告訴江盈知,自己這幾天尋了兩個大買主,他又問,「你家裡頭曬了多少?」
「曬了剛夠自個兒用的,實在沒工夫,」江盈知回他,實則這片灘涂的蟶子早被挖得精光,泥洞打得深才沒被挖到。
好些劃著名船往海神廟那片沙灘挖沙蟶,快到東崗才停,有家嬸子感念她這份情,也特別客氣,挖了送江盈知一籃子。
沙蟶一個個跟中指那樣長,肉也肥美,她做了蔥油蟶子,滿肚嫩肉可把她吃的找不著北,厚著臉皮又用魚丸同人家換了兩籃子。
她想著沙蟶的滋味,領著菜佬往石砌台階上走,那邊石頭壘的高牆上一群女人張望,相互推推,有人喊,「來了來了。」
有婦人一手摟著小孩,一手趕緊放下腳籮,朝屋裡叫道:「大丫,趕緊的把蟶乾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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