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請你,」王逢年避開了她的眼睛,「給我的船做一頓生辰宴。」
「它第
一次過生辰。」
對於以漁業為主的海浦來說,船特別重要,重要到要給船過壽,人可以不過,但船要過。
一般以五年以下為小壽,五年則中壽,十年是大壽,當一艘船到十年時,也就意味著它將報廢,無法出海。
烏船到了五年的中壽,這艘跟他遠赴重洋的船,小修大修很多次,依舊風浪無阻。
王逢年的二十歲到二十五歲,都在烏船上度過,對於他而言是另一個家。
這個無比重要的日子,他沒有想要請別人,所以日夜兼程回來了。
第44章 八寶鴨
「生辰宴?」
江盈知湊近了點問, 她的身後有船工吵嚷不休的聲音,所以她聽不大清楚。
但她確定,王逢年可能真的想要熱鬧一點。
「我把烏船第一次下海, 作為它的誕辰, 」王逢年也偏了下身子,他說話聲並不重,「是五月十九日。」
他很耐心解釋, 「船誕有三種方式, 一種是豎龍骨日為誕辰。」
「一種為船體完成日,還有就是下海日。」
江盈知頭一次知道船還有誕辰的, 她覺得很有意思, 猜了猜, 「第一次下海捕的是不是鰳魚?」
因為鰳魚的魚汛期很長,從芒種到小暑。
「怎麼不猜是箬鰨(tǎ)?」王逢年問。
江盈知開始回想, 然後啊了聲, 「我忘了, 箬鰨也在夏至期後, 有句話不是叫六月鰨,抵陳鴨,真的是箬鰨?」
箬鰨是比目魚的一種, 小暑大暑旺汛期。
王逢年搖了搖頭, 江盈知沉思,她不死心, 又猜了個遍, 「所以是什麼, 不會是海鱸魚吧,五六月海鱸魚也很肥的, 還是海蜒,肯定不是它,那麼小,是海蜇嗎?水潺?」
王逢年往後坐了點,而後說:「是鰳魚。」
於是江盈知停下了說話聲,她有點小惱怒,「我就說肯定猜得沒錯。」
王逢年無辜,他解釋:「我沒有說你錯了。」
說完定定看她,又移開了視線,默默垂下眼眸看自己的手。
江盈知又笑起來,語氣有點得意,「我猜得準不準。」
「鰳魚很好網吧,不是說它鰳魚好鑽勿鑽,明明腹部鱗片那麼鋒利,進了網就不逃,」她聊起這個來也頭頭是道,「但也不好追吧,畢竟小小鰳魚無肚腸,一夜能游七爿(pán)洋,它是浪裏白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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