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盈知理所當然認為,這一次應當也只有小部分人會來瞧熱鬧,畢竟大熱天的,誰也不想動彈。
不過這幾日天公作美,下了好幾場陣雨,雲層又厚,陰天而且風多,所以並不算炎熱。
當她從食鋪出來,往城門口去的時候,路上還笑著跟推著板車的陳強勝說:「看來今天人應當不多。」
換來幾個人異樣的眼神,江盈知沒明白,直到她進入城門口,被直直撲面而來的「人味」包裹。
當她在人和人的身體裡穿梭硬擠,當她大聲喊著:「借過借過,讓道,前面的大哥你別擠了,踩著我腳了。」
當她們幾個人費勁地把板車從人群里推出來,滿頭是汗的時候,江盈知回望被攔在長樂街巷口的人群,她閉嘴了。
到了長樂街,裡頭街道明顯空曠許多,走動的大多是魚行的夥計,或者酒樓和食鋪里的在忙活。
可當江盈知從棚頂走出來,準備看下鴻興樓的胖師傅來了沒,昨兒還跟她哭訴今年的吃魚宴來著。
然後就看到了,對面二樓窗戶里擠出來的一堆人,這整一條街的二樓全是看熱鬧的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像雨後竹林里蹭一下就冒出來的竹子。
江盈知默默走回到自己攤位上,小梅好奇地左右環顧,然後看清左右兩個攤子時,肩膀垮下來,悄悄地跟江盈知說:「阿姐,你瞧旁邊兩個攤子。」
剛才只顧著看人了,江盈知這才注意到,隨便抽的簽子,她的攤位恰恰好好在兩個酒樓中間。
一個是新豐樓,而另一個則是四海莊,名字聽著不像酒樓,可卻是外海魚商常來吃飯聚集的地,所以他們有著不少閩粵兩省或是海州的廚子,風味自然不同於海浦。
聽胖師傅說,這四海莊前兩年沒來吃魚宴,不然新豐樓也不能穩坐頭名。
可以說夾在這兩個酒樓間,算是挺倒霉的,小梅都有點喪氣,不過江盈知卻是難得的興奮,那是棋逢對手的感覺。
江盈知打量他們,這兩個攤子的廚子也在打量江盈知,並不放在心上,沒見過,沒聽過四時鮮,不出名,掌勺的還是個女子,指定是哪個小鋪子裡頭出來的。
這幾種印象的疊加,讓他們顯得很倨傲,不像其他的攤位的人都已經攀談上了,說得眉飛色舞。
她這裡倒好,幾個人整理著自己帶來的東西,江盈知一邊整理,耳朵還要豎起來聽對面兩個大酒樓的唇槍舌劍。
四海莊的大師傅哼了一聲,很大聲地對旁邊的徒弟說:「你今日可多長點心,好好燒你的東西,別像有些人這輩子只會做、魚、羹。」
新豐樓的大師傅做魚羹是一等一的好手,兩個攤位中間雖然隔著四時鮮,可距離也不遠,誰能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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