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盈知疊著信,不由得追問,「河泊所不管的嗎?」
「管啊,不過倒是有心無力,那潮頭倒涌,魚更多了,說來也是海蜇汛的過錯,導致那一批若鰨沒辦法出洋,又是大潮汛,不就全涌到青門島去了。」
陳強勝喝了口水,這才道:「不過王老大已經去了,他有自己的船幫,船引也交得起,他們捕魚可比河泊所厲害多了,那些魚說是賣到臨安,剩下的一大部分則交由島上的人,曬成魚乾,可以換錢換米。」
「哥,你怎麼知道那麼多的?」江盈知問了句,她才不信陳強勝打聽消息的能力有這麼厲害。
陳強勝摸了摸後腦勺,「都是小王老大說的。」
其實就是王明信昨日跟他事無巨細地交代了一遍,江盈知不問,他也會說。
「他們很忙啊,幾乎接到消息連夜出海,連船好些都是借的,畢竟王老大很多船都到了大修的時候。」
江盈知摸著自己的下巴,不得不說,王逢年博取她好感的方式很刁鑽,一拐幾個彎,但確實正中她的命門。
如果江盈知會對男人心動,那一定不是圍著她打轉,強勢地示愛,給她出頭撐腰,以及仗著以前的交情死纏爛打,都會讓她反感。
又或者是只對她很好,對其他人都很刻薄冷血,而這種人也並不會愛人。
但王逢年這人,江盈知越來越琢磨不清。
她以為今日能見到他人,或是變著法在她面前出現,但是人家沒有。
雖然沒從他的嘴裡說出口,又能從各個地方讓她知道,他到底去做什麼了,好像再給她這個被追求的人安全感,讓她明白他沒有放棄。
江盈知想起陳三明說的話,這招叫以退為進。
至少她真的有被小小地觸動到,只是那麼微弱,像是石子投入河面,泛起層層漣漪,又重新歸於平靜。
江盈知收好這封信,把它壓在自己的幾本菜譜里,再合上抽屜。
她在那間小書房安靜地坐了會兒,閉眼沉思了會兒,任由自己雜亂的思緒交錯。
不過也只想了會兒,她還有不少事情要做。
然後她拿出帳本,找出白紙,開始算帳。
比起打算盤,江盈知還是更喜歡列豎式,算得更清楚一點,以及很直觀地呈現,這個月四時鮮賺的錢是二百三十五兩。
這筆錢,她得拿三十五兩把里鎮鋪子裝一遍,還有得付船工、鋪子裡做活的大家工錢,以及請一個掌柜,還有菜錢。
全部分好以後,剩下的五十兩,她給了陳強勝。
「不管白蟹還是蝦,每日下午放網放籠,早上去拿的話,那麼晌午的話,」江盈知把錢袋子放在桌上,她請陳強勝坐下,說著自己的想法。
「你們去青山島一趟,來回也不容易,周邊有許多個島,拿著這錢,去收點東西來。不拘束是什麼,蟹醬、蝦皮這種常見的都可以收,不過先收一兩罐,等我看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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