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表達自己的目的很單純，但紀緋看上去臉色更差了。

男人心，海底針。

「如果你想安穩地生活，我可以幫你留在聖地，做一個普通的居民。」

「呵，」林漪忽地笑了，「你認為以我的身份，可以只做一個平凡的人嗎？」

「我會幫你。」

「包括反抗你的母親嗎？」

「……」

林漪雙腳落在地面，走近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紀緋眉心皺起一條淺淺的豎線。

他知道紀朗討厭基因異化實驗，認為這污染了人類基因，也是導致末日開啟的根源，她出生後一直面臨末日社會的槍火炮彈，艱難地從屍山血海中來到了聖地，並在內閣擁有了地位權力。

但她又是自然優質基因實驗的推崇著。就連他，也是紀朗挑選了最優質的基因與她的基因結合養育出來的。

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有多頑固，可他現在有獨立的人格和地位，也有底氣反抗她了。

長久的沉默令林漪心生不悅，她已然將紀緋劃入保守派的陣營。

她瞬間出手，扣住紀緋的手臂，用盡全力把這個大高個甩了個過肩摔。

嘭地，紀緋脊背轟然砸在水泥地面上，身下的水泥被撞擊成灰，碎石屑四濺，背部下陷進水泥坑裡，他躺在地上低哼了一聲，臉上的痛意又即刻消失，盯著林漪不說話。

「啞巴了？」

林漪站在他腰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面無表情。

「剛剛我在思考，你沒有給我回答的機會。」

紀緋屈膝坐起身，手掌撫在腰側，他垂頭微喘著氣，背上劇烈的疼痛逐漸散去。

如果他沒有異化，現在脊椎肯定全部碎裂了。

「只要我在聖地，就不會有任何人打擾你。」

林漪開始疑惑，說起來，她對他實在算不上態度好。被那樣羞辱之後，居然還要保護她。

「你沒有自尊心嗎？」她問。

「我……」紀緋瞳孔顫抖，抬頭望著她的臉龐，想為自己辯解，又不知從哪裡開始辯解。

最後，他嘆氣。

「你就當我無恥吧。」

林漪眼中浮現趣味，走到他屈膝的兩腿.間。

「你能有多無恥呢？」

她曾發現一處舊世界遺址，那兒從前是山林公園，異化生物的信息素尚且沒有將這裡徹底污染。

在隱秘的林間，她發現了一汪泉眼，泉眼裡汩汩溢出清水，泉水浸潤著青草，形成了淺淺的泉池。

她會赤腳踩在泉水裡嬉戲，當她用腳趾堵住泉眼，清水就會聚集在泉口，無論如何也噴涌不出，等她玩夠移開，清水爭先恐後地往外冒，將她白皙的腳背徹底打濕。

紀緋目光顫抖，全心全意地注視著她，在最後一刻，他閉上雙眼，後仰著脖子，呼吸愈發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