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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有些凶,但白曉陽聽了之後,卻垂下了眼,不自覺地抿了抿嘴。

在段嶼眼裡看來,像是在笑。

……真稀奇。

早就變了綠燈,後面的車不耐地用喇叭催促,段嶼收回目光,不聲不響地踩了油門。

那種煩擾了他兩周的感覺又出現了,躁得人根本無法不去想,深淵似的。他指骨凸起,幾乎要將方向盤捏出痕跡,大臂上的肌肉明顯緊繃起來。

本來起步的時候,白曉陽身體就因為慣性往前鞠了一下,現在車的速度愈來愈快,敏捷地避開一輛又一輛擋在前面的車再超越。在紐約市區里,還是雨天,低重的地盤讓車裡的人仿佛滑在冰上,給人一種剎車失靈的錯覺和恐慌感。

但他依舊沒有說話。

「男朋友?」

白曉陽轉過頭,「什麼?」

「在和誰發消息,」他問,「笑那麼開心。」

白曉陽脫口道,「在和……」又猛地剎住,「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是麼,」他漫不經心地,「那是炮友?曖昧對象?」

……

「你,你突然,」白曉陽面紅耳赤,「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為什麼會有……」

段嶼冷笑一聲,扭過頭來。

極近的距離,讓白曉陽渾身不舒服。

那張五官絕對稱得上漂亮至極的臉,結合了父母給予的一切優勢。

也是標準的混血長相,粗看之下辨不出人種。陰雨天缺失的光線並沒有將這張臉柔化,下顎鐫帶冷銳的刻面,因為身高的優勢,無論是俯視還是平視,只要看著你,就會覺得他是個無情又傲慢的人。

或許比那還要糟一些。

「你不是同性戀麼。」他說。

原本還覺得惱怒,被冒犯得火冒三丈。

現在又像被潑了桶冰水。渾身都涼,那些被自己死死壓藏在心底的思緒,一筆一畫封死、誰也窺探不到的感情,被胡亂又粗暴地扯出來,再不以為然地丟掉。

但不意外。

不是誰的錯。

怪不得誰。畢竟那不是污衊。

白曉陽張了張嘴,到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垂下了眼。

和先前一樣,安靜,緘默。

過了橋樑,上了坡道,在巨木一樣的樓林中穿梭者,他不再做聲,段嶼也是。

這一次他剎車踩得很溫柔,車穩穩噹噹地停在路邊,身側就是的大樓,白曉陽要去的那一棟的那個入口。可以用最短的距離衝過去,淋不了多少雨。

車門是自動推開的,也可以自動合上,白曉陽安靜地下了車,還未道謝,震耳的轟鳴聲響起,一踩油門,一秒都待不下去似的向前衝去,速度快到積雨都沒有濺起多少。

白曉陽抱著書,躲進室內,似乎還能聽見發動機咆哮的聲音,將嘴唇咬出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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