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清楚,但是無論是誰,眼睜睜看著別人在自己面前割腕自殺……都是擺脫不掉的陰影吧,白曉陽想。
到最後林小菲逼他的時候,白曉陽只是覺得不可思議——就好像這些人真以為能把他困在這裡,撕了護照他又不是不能重新去辦理,戶口卡著又能如何……當法律是擺設嗎。再不濟這小區隔音這麼差勁,他豁出去了對著窗戶喊幾嗓子都會有鄰居和保安幫忙報警。這一切還遠遠算不上白曉陽遇到過最危急的事,當年盛夏洋基打聯盟對抗,他去賽場也幹過兼職,跑過狩獵點的單,凌晨兩點半跑去汽車旅館送外賣,碰上交貨場也不意外,他那時候都能跑出來,現在為什麼不能。
張霖還真沒看錯白曉陽,他確實不怎麼痛苦。除了對無恥的震撼,再就是覺得自己可惜。所以即便段嶼不出現,他緩一緩也能緩過來,說到底,也是因為這些人不再那麼重要,更多的是氣惱,而不是痛苦。
「法院傳票?」段嶼悶笑道,「你早在回來之前,就已經把他們一家告了?」
「是啊,」白曉陽自己也覺得彆扭,側過頭,「想給他們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和我叔叔嬸嬸想一塊兒去了。」……真討厭。
段嶼驚訝上面的索賠數額,像是從未白曉陽似的打量著他,「哇……寶貝,你比我還狠。」
「別這麼想,」因為不太痛快,白曉陽的聲音緩帶一點慵懶的味道,「你說我憋屈也好,做派老舊沒新意我也認。我本來是想快去快回的,私了在我看來才是浪費時間。不過我人緣還可以,有隔壁院系的熱心腸幫忙審閱過,本來就是個簡簡單單的案子,左右是能打贏的,能多來一點補償為什麼不要。」
「既然這樣,看到我的時候為什麼哭。」
白曉陽抿了抿嘴,「我沒哭。」只是眼睛酸,怎麼就哭了。
雖然這麼說,心裡卻冒著酸水。他也不清楚……明明也不是什麼大事,自己又不是抗不過去。可是段嶼一過來,被那樣摸著,滿眼都是珍惜,白曉陽忽然就變成了受不得一點委屈的人。
段嶼不置可否,看著白曉陽的目光反而深邃了一些,「沒有一開始就將文件拿出來,是因為直到那一瞬間之前,都還在心軟,對嗎?」
「……」
好一會兒,白曉陽才輕輕地說,「我這樣……很討人厭,是不是。」
沒有人會喜歡優柔寡斷的人。沒有人會欣賞一個直到最後,都還餘留一絲惻隱之心的人。
「不,」但是段嶼也說,「沒有人會這樣。」
「……我就知道。」白曉陽幽幽地嘆了口氣。
「你知道什麼?」段嶼似笑非笑地把白曉陽的臉捧起來,「沒有人會這樣:即便到了這個地步依舊還是那麼善良。白曉陽,在我的生命里,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人。」
用了相當崇敬的語氣,甚至有些誇張,白曉陽介意地推開他,又被追過來。段嶼說,「是讓我放過你的意思?不可能的,白曉陽,我說的那些話從來都不是嚇唬你,更不是開玩笑。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你更好,嗯……也沒有人比你漂亮。所以如果你想離開,我會把你鎖起來。」
白曉陽悶了半天,只扔出來一句,「你最好說到做到。」
「嗯?好像不是很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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