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賢敲開副駕駛的窗戶,報了家裡的地址。
路邊的鳳凰花開得正好,禹城到底是個經典的旅遊城市,風景綠化都是數一數二的,艷麗的紅從高高低低繁複生長的綠植中開得茂盛。此刻夜幕籠罩下來,變成了暗紅和黑色的競爭。
祁揚望向窗外一晃神,好像看到禹城在油畫裡燃燒。
晚上七點十五,夜幕落下。
禹城市公安局內里里外外亮著燈,各科室的工作人員基本都還在崗。陳隊帶著幾個人窩在一處開簡單的小組會,裴賢剛一進門就被招呼著過去。
「來來,一起聽。」陳嶸搗了搗旁邊小警員,把人椅子上用胳膊撅走,眼神示意他去坐板凳,椅子留給裴主任。
他對旁邊的警員示意:「說。」
「死者名叫戴傑,男,二十七周歲,禹城本地人,曾經在致清中學高中部任職了四年多,今年年後突然決定辭職的,根據他妻子江琪的說法,是說學校沒落了,工資開太低,打算離職重新找個好工作。隨後從2月離職到今天早上死亡都閒居在家。死亡時間是早上七點四十五分,死因根據法醫鑑定和現場痕檢都能確定為墜樓,身上除了墜樓造成的致死傷之外沒有其他致命傷痕,但是暫時無法排除意外墜樓的可能性,江琪現在一口咬定死者生前沒有求死的傾向。」
這都是裴賢下班前就有的結論了。
「半小時前接到報警電話,江琪稱自己收到了血衣和恐嚇信,案子又轉回市局了。」
陳嶸拍了拍裴賢的肩膀:「就是這麼個情況,本來以為就是個簡單的『下崗工人』迫於生活壓力選擇自殺的案件,現在可能沒這麼簡單了,需要重新出具一份屍檢報告。」
「可以,但是結果不會變。」裴賢說,「檢多少次結果都一樣,活人會撒謊,屍體可不會。」
「誒,知道知道。」陳嶸往後仰躺,手交握在身前,「其實主要還是因為之前致清中學的案子就是咱幾個一起辦的,辦案最重要的是什麼,經驗嗎,經驗很重要,所以吧,這事兒……」
領導就是愛拖腔拖調說話說一半,裴賢記憶翻回去只記得當年他好像也沒這毛病,應該是升成支隊長之後就自動開發出來了。
裴賢瞭然,沉默了片刻,餘光掃過幾個警員茫然的臉,替他們問:「那這案子,跟致清中學有什麼關係?」
在場其他人的目光滿意地跟著落在陳嶸身上。
陳嶸噎了一下:「這,人家老婆不都說了,說那學校風水不行鬧鬼嗎,聽人家那說法,戴傑要麼鬼上身了,要麼被鬼教唆了,反正人一口咬死就不是自殺,你說說這……」
「頭兒,那咱從哪開始查,真去查鬼啊?」崔衫抱著筆記本問。
「……」陳嶸瞥了他一眼。
裴賢煞有介事地點頭:「嗯,死者家屬說什麼我們就查什麼,這就是為人民服務。」
崔衫瞪大眼睛:「真的啊?」
陳嶸抄起旁邊人的軟皮本照著腦袋給他來了一下:「聽他忽悠你,裴主任的嘴你也信。你要不出去看看咱這兒掛的什麼牌子吧,驅鬼大師收容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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