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超打了兩拳的臉開始疼,分不清的牙疼還是骨頭疼,又或者是單純的肉疼。
他咬了咬牙:「盛斯遇,今天栽在你手裡是我技不如人。但這也不能證明你對何幸是完全真心。只要我活著一天,就會防備你一天。」
盛斯遇彎著嘴角看他,像是大人在看稚童撒潑打滾放狠話。
可他才不是稚童,他與他沒差幾歲!
「三十年東三十年西,今天你瞧不起我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說完,他又坐回椅子上,攤開手臂,無畏道,「來吧,你就是卸了我的腿,我也不吭一聲。」
可他笑容更盛,像是打在臉上無形的巴掌,這比狠狠揍他一頓還要難受。
周考濰終於忍不住,猛地起身!
小超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一個背摔乾脆利落將他摔在地上,膝蓋頂著他的脊背。
張肆也扶著盛斯遇坐回到床邊。
臥室就變成金鑾殿,高位者低沉地俯視台下。
周考濰艱難抬頭,惡狠狠道:「你最好記住今天的一切,記住你爺爺說的話,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
「這倒是一個願望,」盛斯遇說,「何幸不是給了你一個護身符嗎,你每日對著護身符許願,祈禱能願望成真吧。」
「願望怎麼了?」無論如何用力,也掙脫不開吳超的桎梏,周考濰怒吼,「你沒有願望嗎?你是人嗎?你這個聾子難道是石頭做的嗎?」
本是氣急敗壞地連環提問,不曾想盛斯遇竟真的認真思考起來。
慢條斯理道:「如果按你的說法,十幾歲之前我是人,十幾歲之後就不是了。」
「現在,我不需要願望,也沒有欲望。」他又拿起那杯水,輕輕地晃,「大多數時間我都坐在這裡,看你們為實現願望做出的努力。然後,隨便丟出一些鈔票,或者機會。」
怕他莽撞神經大條聽不懂,又耐心解釋:「就像那些古代做苦力的工人,一邊幹活一邊被鞭子抽打。鈔票和機會,就是我的鞭子。」
他嘆氣,視線向上透過牆壁看曾經:「大部分虛度光陰的時間裡,我偶爾會想起曾經被鞭撻的日子,但不會想要回去。」
勾勾手指,吳超就押著他向前,用力扯起他的頭髮讓他的高度與盛斯遇膝蓋平行。
「如果不是何幸,這輩子你都沒機會跟我對話。也不配讓我這個聾子正眼看你。」
這席話無疑是刺進周考濰心裡的釘子,他知道自己與盛斯遇的差距,卻沒料到當這句話從盛斯遇口中說出時,堪比在一萬個人面前打他耳光,而他要做的是搖尾乞憐。
自尊什麼的,不歸自己守護,要看對方願不願意給。
電話突然響了,是何幸。
周考濰猜測他已經等到不耐煩,估計接起來就要罵人。
「小超,放手。」
盛斯遇的視線落在電話上,他不阻攔,反而示意他接聽。
失去束縛的周考濰拿起手機,思慮再三,指尖微顫按下接聽鍵。
「周考濰你要死啊!敢放我鴿子,還不接我電話?!」
眼睛被汗水刺痛,他用力眨了眨眼:「我突然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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