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個盛……盛什麼的,把你放了?」
何幸小心地把狗放在桌上,到廚房燒了一壺水。何永福走過來,問:「你爸死了,你知不知道啊?」
他手一顫:「怎麼死的?」
「據說是去了一趟那人家裡,結果被抬出來的。」
「我媽到底是誰?還活著嗎?」
「不是夜場跳舞的就是酒吧賣煙的,早死了,」何永福說,「跟你爸的人有幾個有好下場的,幸好我跑得快,留了一條命!」
站在萬年不改的黏膩紗窗前,蒙了一層污油的月亮依然耀眼。
寒光將他籠罩,何幸落寞地想,他是孤兒了。
從此以後,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與他血脈相連。
「那你呢?」他問,「你的老婆孩子呢?」
何永福嘆了口氣:「何傲把你弄過來之後,給我找了個躲著的地方,等我把你安頓好回家,家裡已經被翻個底朝天,我女人懷著孕,嚇到暈過去,還沒到醫院就死了。」
「所以你也恨不得我死。」
「怎麼說呢,」何永福眨了眨眼,「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再怎麼恨,也不能殺了你對吧?」
何幸懂他的意思,時間會沖淡一切,包括愛情、仇恨,所以秦泰要把張肆留在盛斯遇身邊。以防他忘記。
所以當他再次站在盛斯遇面前,才發現一切熟悉又陌生。
他不再是那個例外,也不再被他偏愛。
以前他生怕盛斯遇恨他。
現在才明白,最恐怖的是他不恨他,也不愛他。
平淡、無所謂。
最是剮人心。
給狗狗餵了奶後,何幸問:「我還可以在這裡住一晚嗎?」
何永福摸了摸鼻子:「住唄。」
又問:「有沒有錢,給我點明天買酒。」
何幸從錢包里抽出幾張塞進他手裡,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想,或許一切真的和向天野說的那樣,大打折扣。
他不該回來的。
第二天。
天剛蒙蒙亮,何幸早起趕飛機,洗完臉出來,何永福也醒了,靠在發黑看不出原來顏色的門框邊。
「走了?」
「走了。」
抱著狗走出漆黑的樓道,還沒適應太陽光就接到周考濰的電話。
「何幸,你回我家一趟,我奶奶說她枕頭底下還是床底下放了個銀行卡,我把密碼發給你,你去提款機幫我看看,裡面還有沒有錢。」
「好。」
「我奶也不記得了,說是應該有幾百塊,你都取出來吧。」
何幸突然想起來,當初他們分手時,盛斯遇說過給他開了個保險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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