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宜城急了眼,疼得他眼前黑紅一片,現在自然是問什麼說什麼,「他讓我兒子癱瘓在床,我氣急了才打的他!這、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是白曉陽強姦的你兒子?」
白宜城一張老臉緊皺在一起,幾乎要哭出來,段嶼壓制著他,撞爛的臉幾乎擠得變了形,痛苦地快要暈死過去,就聽見那人不耐煩起來,壓低聲音催促道,「我在問你話。」
「不是!不是白曉陽!不是他強姦的我兒子……和他沒關係!不是他的錯!」
「白曉陽騙得你傾家蕩產?」
白宜城幾乎快要崩潰,問什麼都說沒有,說絕無此事,仿佛白曉陽是什麼沾上了就別想甩脫的繩索,只有撇乾淨了才能活。
他當年混社會的時候也被厲害的教訓過,但沒見過這要了命的氣勢,不得到想要的回答就真打算活活燒死他似的。
「白曉陽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錯事。要遇到你們這群人,」段嶼笑著問,「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沒做錯,他什麼都沒做錯!不是他的錯!」
他就差給這祖宗跪下磕頭了,雙腿顫抖著,不住地打哆嗦,白宜城能聞見自己肉被炙焦的臭味,在想今晚必得死在這小子手裡,正絕望著,他腦袋忽然一輕,挾持的力量消失了,男人尿濕了一褲襠,連牆都扶不穩,狼狽地摔在地上,顫顫巍巍老半天也沒能再爬起來。
其實段嶼沒打算進來。
即便依舊存有執念,但白曉陽想與過去了斷的心思很明顯,也堅決。只是白曉陽沒想到自己會被騙成這樣。不過段嶼卻並不因此感到意外。
最可笑的事,便是這件屋子裡,還有個人時至今日還在傻乎乎地自責,疲憊地走完這條路後,心中任存有感情與留戀。
那就是白曉陽。
最純善乾淨的,偏偏落到了最污糟的世界裡。被豺狼虎豹包圍起來,準備吃乾淨他最後一塊肉、喝光他最後一滴血,即便如此,依舊指望對方留有人性和善念。還在心軟著,想來見最後一面。
白曉陽好在哪裡?對段嶼來說,他不是什麼世人矚目的天才。
只是個珍貴的笨蛋。
他看著地上的人,面無表情地說,「是啊,不是白曉陽的錯。」
從頭到尾都不是他的錯,卻差點被毀了一輩子。
為了讓白曉陽認清這個事實,花了段嶼很多心思,也費了他很多精力。但這麼多年的折磨與傷痛,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消解的。再如何珍視呵護,還是會做噩夢。挨過的打罵,流過的眼淚,年幼的時候遇到這種事,左耳失聰的那一瞬間……白曉陽在想什麼呢。
如今被弄髒一點都會讓他發瘋的人,像塊被分食的肉一樣被圍起來。那道血痕未免也太刺眼了,還不如直接被劃在他的心上。無法忍受白曉陽再受一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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