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就是捨得放油，」一邊吃，一邊還不忘記點撥兒子，「等你媽明天早上起來，估計又得心疼了。你這用了不少油吧？」

張坤水咧嘴傻笑：「沒事，過兩天，我給她補上。」

「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你給我少去。」

敖胤之接話道：「我有油票，我記得有個十來斤。」

「嘶！」張村長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這年頭就算他們這地方每年都打油，一個月也分配不了多少。

這京城來的知青有錢啊，一下就能拿出十來斤。這家裡不會是首都油廠的吧？

「爹，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張坤水見自家老子又倒了一杯酒，眉頭不自覺挑了挑，雖然這酒他暫時還供應得起，可對方這樣，作為兒子怎麼也得關心一下。

張村長狠狠喝了一大口酒，沉默了半晌才道：「我這次，估計真要下來了。」

張坤水錶情一頓：「什麼情況？就因為那幾個昏迷的？」

「哼，怎麼可能。……老子是沒想到，周家沒把老子搞下來，卻遭了幾個黃毛丫頭的道。」

「公社裡的知青？」張坤水想到什麼。

「你知道？」張村長疑惑得看著兒子。

張坤水拿起酒瓶給老父親和敖胤之，以及他自己一人倒了一小杯：「下午遇上過，那幾個女知青很囂張，看我的眼神也是恨毒了。可我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她們。」

張村長聞言，愣了愣，隨即大笑道：「娘的，原來是這樣。」

「怎麼樣？」

張村長仔細看兒子蠟燭燈下朦朧又神聖的美，嘆了口氣：「哪裡需要你得罪她們，這世界上很多時候，存在就是得罪別人。」誰叫你長這麼漂亮呢！這幸好男扮女裝了，這要是男孩子這樣，估計也不安全。

張坤水愣了愣，摸摸自己的臉，然後一臉自戀道：「難道是我的花容月貌，國色天氣，激起了她們的嫉妒心？啊，無量那個天尊，真是罪過罪過。」

張村長差點沒噴酒了，抬手就給兒子一巴掌，還理直氣壯道：「臭小子，做什麼怪，差點害老子把好酒噴了。」

敖胤之嘴角含笑的看著逗弄長輩的張坤水，默默喝了一口酒後，垂下眼瞼，眼底儘是狂風暴雨。

下午議論張家的那幾個女知青，他是知道的。並且昨天的時候，他還被其中兩個攔到路，對方信誓旦旦的說，希望他去公社，去縣裡舉報張家。她們可以為他作證云云。

他當時只覺得這倆女的有病。

更何況——。

舉報。

或許對於一些人說來，是什么正義。

但他，真得很厭惡。

因為逗弄父親，張坤水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他喝多的同時，其他兩人也順勢被他『好心』又『大方』給灌醉了。

最後桌子還是他媽實在受不了三個醉鬼在院子裡鬧，這才起來將人趕回屋裡去後收拾的。

本來，一開始還好。

張坤水還能配合著敖胤之洗澡什麼的。

之後，之後的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本來年輕人就火氣大，這喝了仙酒直接給壯了膽，再加上之前還互相幫忙過，又真是的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