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納的聲音開始變小,多次觀察付涼的表情後,才繼續道:「即使在十一月那件事後,我都不知道家中發生了什麼。一月後,我按照父親的意思去莊園裡帶走所有有關伯爵夫人的物品,並帶到郊外焚燒。就在最後一隻皮箱要被丟進大火前,我意識到……」
不知為何,男人變得遲疑。正此時,大衛破天荒接下了這個話頭,他不等維納阻攔,便開口說:「殿下了解卡爾特伯爵的個性,所以他意識到這是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為小殿下留下母親遺物的機會,於是將那隻箱子從火中搶了回來。而打開箱子,他發現裡面是件黑色斗篷,斗篷外套的口袋裡,裝著一隻金鍊懷表。」
唐燭不禁抬手摸上自己口袋裡的懷表,轉臉卻見付涼還是一副神色寡淡的模樣。
「咳咳……」維納淡然微笑,實際上用懇求的目光盯著大衛好一會,才換來個開口說話的機會,「言歸正傳,總之懷表里其實有一張照片,但是為了不被人發現這東西的來歷,我只能把照片撕了下來。」
「1839年,一個法國人製成了銀版照相機,只需三十分鐘的曝光時間,就能拍攝出清晰的圖像。卡爾特知道伯爵夫人喜歡新奇的東西,所以經常找人來拍攝照片。但是這一張我從沒見過。」說到這裡,他親手將放在自己身邊很久的綢緞盒子打開,並且遞到了唐燭手邊。
「打開吧。」付涼道。
他這才將盒子打開。
於是下一刻,與綢緞上繡著的蘭花類似的面龐映現在唐燭眼帘。
東方人的臉就是這樣,明明線條不夠分明也不會凸顯五官的立體感,但偏偏在這模糊的黑白照片中就足以使人感受到他們眉目中的神韻。
「這個地方就是基金會?」付涼看著照片上的人影,注意力轉移到她身後的建築上。
「倫敦大火紀念碑。」
唐燭聽見身邊的青年說出這個名字,才發現在人像的背後,露出的那個高聳的建築。
「那是一百多年前,由於布丁巷起火而蔓延半個倫敦城的火災。大火燃燒了整整四天,幾乎使得倫敦三分之一建築都變成了廢墟。後來,他們為了警醒並且紀念因大火去世的亡者,就花費六年時間建造了紀念碑。紀念碑高202英尺,距離起火地也就是布丁巷也是202英尺,所以就算是在比較遠的地方也能看得見。」付涼解釋完後,手指才在桌面上敲打起來。
片刻後,便對維納說:「你說得對。在此之前,我們肯定沒有見到過這個懷表。不光如此,就連布丁巷這個位於老倫敦中心開滿麵包坊和堆放垃圾的地方,我們也會覺得母親不可能去過。但她又偏偏在那裡拍照,並且留著照片,將它放進了一隻懷表里,想必這個地方很重要。」
「所以這地方很有可能是基金會的位置?」唐燭皺著眉說,「伯爵夫人身為貴族,每日出門應當都會有人隨行,但這個地方包括這張照片甚至讓身邊的家人感到陌生,那麼就足以說明問題。」
「嗯。」付涼這時候也不忘抬手摸摸他的頭頂,而後將放在餐桌上西爾莎寄來的信封翻過來。
在那裡,寫著寄信地址。
——布丁巷。
唐燭看清上面的地址後,才終於明白維納大人想告訴他們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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