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牧的死疑點叢叢,若換成是小螢的阿爹,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尋出真相。
可是安慶公主卻能將父親被陳西范暗算的事情輕飄飄放下,還親自去陛下那領了罰,承認了自己瀆職,沒有約束住龍鱗暗衛的錯處,讓隱在背後的慕甚順利脫身。
這份惑人的功力,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再說那對父子從陛下的書房出來,走到宮巷無人時,慕甚才對慕寒江道:「知道我方才為何阻止你為龍鱗暗衛的舊部求情?」
慕寒江緊繃著臉,冷聲道:「這些人從年輕時便在龍鱗效力,許多已是人到中年,身無所長。如此驟然解散,只有區區不到幾十兩的安家費,他們該如何將養妻兒養家餬口?」
慕甚嘆了口氣,道:「你怎麼還沒看出,陛下就是要借勢解散龍鱗暗衛?」
據說新成立的暗衛,叫什麼聖衣衛,乃是陛下網羅高手,效仿葉展雪當年的做法,新成立的暗衛。
只是跟龍鱗暗衛不同的是,這次是淳德帝親自掌握在手,更無積年沉疴頑疾,用起來自然放心。
慕甚又道:「陛下解除龍鱗暗衛的心思由來已久了。以前只是礙著你母親是蕭九牧遺孤,且暗衛中人都跟蕭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不好直接解除,免得傷了潛邸舊人的人心。」
慕寒江緊了緊喉嚨,低聲道:「父親不必解釋,是我害了暗衛的部下!」
事到如今,慕寒江也終於想明白了,當初自己隱瞞陛下,一力承擔挑起江浙戰事的責任,也是觸碰了陛下逆鱗。
身為陛下左膀右臂的執法工具,豈能動了自己的心思,做些旁的事情?
就算慕寒江是他流落在外的骨血,也絕不可以!
慕寒江清楚,就是從那件事情以後,許多龍鱗暗衛的錯處開始被人紛紛揪起,陛下也不再包庇,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而這次嘯雲山莊的事情,只是給了淳德帝一個可以名正言順合理動手的藉口。
昨日陛下痛斥安慶公主時,他和父親,還有殿外的文武大臣悉數聽著。
要臉面要了一輩子的母親到底沒有守住最後的體面,最後臉色蒼白,腳步微微踉蹌從大殿走了出來。
淳德帝與安慶年少時荒誕出軌的情誼,早就在背德的羞愧下變成了避之不及,在歲月前行中所剩無幾。
而安慶公主仰仗的父親蕭九牧的光環,也不再有了。
母親回來後,便跟慕寒江說,最讓她失望的,並非耗費她半生心血的暗衛解除,而是陛下壓根不顧慕寒江的前程,將他一併排列入了瀆職名單里。
就連他的軍中祭酒閒職,都被陛下一併解除。陛下說,他還年輕,遠離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總是好的。如今翰林正要編纂新書,慕寒江可以入翰林與之同修。
所以不光是龍鱗暗衛的那些舊部被突然解職,變得無所依附。
他慕寒江從年少時,挨著責打拼著心血練就的本事,也全成了無用功。
慕寒江對於母親的說法一語不發,恍如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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