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歆也不在意，自己說自己的：「我覺得你這麼做不對，你既然是這個世界的意識，那麼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類都是你的子民，你怎麼可以對他們抱有這麼大的惡意，甚至想要把他們殺死呢？這樣是不對的，你應該寬容理解他們，應該努力地幫助他們，應該為他們付出一切……」

這爹味濃濃的話讓黑泥人偶終於忍不住，人偶的頭部瞬間張開一個大嘴，憤怒地嘰哩哇啦地咆哮起來。

完全是聽不懂的語言，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它罵得很髒，反正在衛月歆這邊翻譯過來就是通篇的「放屁！」「去死！」「他們不配！」「老子沒有這樣的子民！」「這些人類全都是垃圾！」之類的咒罵。

衛月歆等它罵完了，繼續刺激：「不要這麼暴躁嘛！作為世界母親，你要有一顆包容的心，孩子犯點錯、罵你幾句怎麼了？你要有耐心……」

黑泥人偶再次咆哮起來，這次罵的是衛月歆，罵她多管閒事腦子有病，讓她從哪來滾回哪裡去！

「這裡不需要你這個外人指手畫腳！」

黑泥人偶恨不得跳起來把衛月歆的臉抓爛，然後用無盡的黑泥把她的嘴給堵上。

沒有一句愛聽的，比那些天天要死不活的人類更令它討厭！

如此幾個回合之後，衛月歆成功把這個黑泥人偶氣得都沒脾氣了。

它沉默了很久，破罐子破摔般地說著自己的事。

別看它出場就是一副惡魔的樣子，但它其實原本是一個很健康的世界意識，但突然有一天，這個世界的人變得奇奇怪怪的。

他們自卑，敏感，悲觀，杞人憂天，無論做什麼事情，沒有做之前就先想到失敗，看到正常的自然現象，也會聯想到不祥、晦氣，遇到點挫折就尋死覓活，畏首畏尾，哀哀戚戚，不事生產……

世界意識起先沒有在意，但越來越多的人這樣，而且是長期這樣，田地被荒廢，垃圾沒有人治理，所有人都頹廢喪氣。

世界意識就發現自己整個世界變得越來越晦暗，接著那些負能量還影響到了它，讓它純淨的意識染上了污濁，整個變得越發暴躁起來。

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一步步滾雪球一樣滾到了今天，現在整個世界都已經徹底變質了，就像這滿地的黑泥一樣，已經失去了所有活力。所以世界意識想把這批不成器的人全部弄死，換一批人。

沒有人更好，動物植物更簡單純粹。

衛月歆：「那也沒必要把人都弄死吧？」

黑泥人偶尖酸刻薄地說：「留著他們有什麼用，一群有病的人！你也有病，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他們不想好好活著，還不讓我好好活著，我就要他們死！」

衛月歆一臉淡定，完全沒有被罵的憤怒。

她把黑泥人偶放在自己面前，看它氣得變形的樣子，說：「我之前也遇見過一個世界意識，它也很討厭在它身上生活的人類，因為它覺得人類把它改造得十分醜陋，還製作了很多垃圾，完全破壞了它原來的美貌。」

黑泥人偶安靜下來，有些不屑不情願，但還是聽了下去。

「你猜它後來怎麼做？」

黑泥人偶：「怎麼做？也把人都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