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瞧著那袋銀子,抵得上她大半年的俸祿,可到底還是尚存了一絲理智,退卻道:「殿下莫要為難奴婢了,這放出去,萬一有個什麼事,挨板子丟性命的可是奴婢。」
「我不為難你,我就扮作小太監,悄悄出去一會,你不是說瑞英姑姑今兒個忙得很,沒空過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怕的。」
堯窈又拿出一袋碎銀子,言明只要琥珀幫她這回,這些銀子都是她的。
少小離家,來宮中做苦活,不就是為了這碎銀幾兩,琥珀實在沒能抵住內心的慾念,掙扎過後,終是鬆了口。
「放殿下出去可以,但殿下需記得,玩一玩就回來,可不能耽擱太久了。」
「我曉得,不讓你為難。」
西華門前,肖瑾手持佩刀默默逡巡過後,正要往外走,便聽得門那頭幾人絮絮低語。
「前兒個晚上,慎刑司那邊又拖了幾人出來,瞧著沒幾口氣了,也不曉得犯了何事。」
「都說了犯事,宮內忌諱,又怎麼可能讓你這守城小兵知曉。」
「嗨,當個樂子還不成,聽聞那個島國小公主也進去了,細皮嫩肉的姑娘家,可得遭罪了。」
「你又曉得了,這事兒也是你能打聽的,快閉嘴吧。」
那頭說話聲戛然而止,肖瑾立在原地的頎長身軀也動了,沿著宮道徐步緩行,思緒卻已不受控。
他雖為守城官,但鮮少打聽宮內的閒事,自那日偶遇小公主後,將人安全送回,便再未多想。
然而沒料到的是,這才多久,那個嬌嬌軟軟,瞧著就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居然被罰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有多可怕,是個人都知道。
她那樣嬌貴的身子,又如何受得住,便是最輕的刑罰,都能要去她大半條命了。
有些事,不能想,想多了,就打不住了。
肖瑾從未覺得這宮道如此冗長,沒完沒了,好似無邊無盡,走不到頭。
他出身簪纓世族,少年得志,風光順遂,少有煩惱,此刻卻不知為何,有點說不上來的陌生情緒在心底發酵。
直到一聲輕輕軟軟的喚,他的心倏地一下,仿佛被什麼敲開了。
肖瑾聞聲望去,只見拐角處一抹纖纖瘦瘦的身影,灰色的袍子,寬大兩袖,露出新藕般白嫩的小手,在牆那邊探出個小腦袋,期期艾艾地望著他。
到底是閱過無數人的武官,肖瑾幾步走近,瞧著小太監的臉,很快便認出來,內心驚訝,面上尚且平靜:「公主在此作甚,這身打扮實在不該。」
擱以前,肖瑾必要將這等形跡可疑的人抓去問話。
可堯窈身份特殊,加之他自己那點不能言的心情,向來果決明智的肖大人此刻少有地遲疑了。
堯窈卻沒那麼多的心思,她如今只記掛著一樁,滿眼期待地問:「肖大人下工後是否就會出宮?」
肖瑾怔了下,隨即反應道:「公主想要出宮,需得備齊內外城門的所有腰牌才成。」
想要備齊,必然得經過皇帝那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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