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藥還不容易,高福正要開口說你等著,郎中又是一句:「這時候藥署早已關門,你就是有本事,把人叫起,開門取藥,這一來一回,路上也要耽擱不少時間,這位爺的傷可等不了,再拖下去,傷口周遭開始潰爛,膿毒入血,更難醫治。」
「你這小郎中---」
高福豎起眉頭還要再斥,容淵打斷他:「你閉嘴,再囉嗦就滾出去。」
話落,容淵看向郎中,眉眼不眨命道:「你只管取,按你的法子來,別的勿擾。」
這時候再換人也來不及了,容淵更不想驚動宮中,請太醫是不可能的,只能寄希望於眼前這個瘦老頭真有幾分本事了。
容淵抬眼,見堯窈直勾勾地盯著他這邊,像是魔怔了。
他微微蹙眉,叫明姑帶女主子到隔壁廂房歇著。
堯窈不肯動,她是有點怕血的,可這會兒,又不怕了。
她不太懂一個人為何有那樣大的能量,讓人用刀子硬生生在自己肉上割,居然都不哼一聲,只有微蹙的眉頭,顯示著男人此刻的不適。
堯窈撫上自己隆起的肚皮,默默念著,瞧,他是你的父親,有著糟糕的性子,專斷得叫人生厭,可面對傷痛,他又是那麼的勇敢,你得同他學學。
堯窈這姑娘之所以招人疼,因她有著同理心,會站在他人的角度思考,從不片面地將一個人定性,除非這個人確實是非不分,無可救藥。
容淵顯然不是這樣的人,作為一個被百姓敬仰的皇帝,大是大非,他比誰都拎得清。
就是拎得太清,這種動搖根基的時刻,傷口再痛,他也只能咬牙忍過去。
這一夜,堯窈人雖倦怠,但腦子又異常清醒。
想著皇帝,想著大晟,再想著王姐,想著東甌,到底差在哪裡,她好像懂了,但又不想承認。
想要做興盛之邦的君主,萬人之上的王,要走的路,要過的坎,要經的事,多得難以想像。
男人的傷口處理妥當後,已是子夜時分,萬籟俱寂,整個大地都陷入了沉睡中。
唯有此間,依舊燭火蕩漾。
郎中給男人仔細包紮好了傷口,又開了一記藥方,囑高福按著方子煎熬給主子服用,務必每日都用,按時足量,不可有絲毫懈怠。
親眼見識了郎中的醫術,高福哪敢怠慢,連連應是,恨不能郎中多寫幾個方子,給主子好好補補。
「是藥三分毒,用多了也未必就好,你照我說的做,不會錯的。」
容淵的右手,至少半個月不能用力。
好在他左手也能使,就是不如右手靈敏,尤其持筆寫字,較右手差了些意思,熟悉他筆跡的臣工,一眼就能看出來。
少不了,容淵又得感染一迴風寒,龍體抱恙,叫幾名閣**同理事。
堯窈這個大著肚子的,反倒比男人行動更為敏捷,待人都退下了,只剩兩人,堯窈下榻,走到男人身邊坐下,默然不語,只把他望著,仿佛一眼萬年。
容淵下意識伸出右手想抱抱這時候看著特別乖特別軟的小女人,可才動了下,牽扯到傷口,抽筋拔骨般的疼,嘶的一聲,男人眉頭愈發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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