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闖入薛府,將你帶走,必得有個由頭。」
她按了按猶自滯悶的胸口。
「倉促之間,權宜之計罷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身旁很久沒有動靜。
她一扭頭,只見這人在被窩裡蒙得嚴嚴實實,一動不動,像是個打定主意要做地鼠的架勢。
她有些疑心他傷重氣悶,會憋死在裡面,於是伸手戳戳他。
「做什麼?」
不理她。
「出來說話。」
還不理她。
她無法,只得伸手去掀他被子。
這人在裡面,像是悄悄拿手攥著,與她僵持了一下,終究不敢硬犟,還是任由她掀開了。
只見裡面的少年,一張臉通通紅,雙唇卻緊緊地抿著,沒有什麼血色,閉著眼不瞧她。額角的傷口還在滲血,洇得包紮的白布帛上不小一片,很有些可憐。
她只得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
少年不答,隻眼簾合著,動得飛快,顯見得心裡掙扎得厲害,只獨自憋著,一個字不說。
漸漸地,連睫毛都濕了。被打濕的小扇子,格外黑密,在眼下投下一片暗影,襯著眼角未褪的青紫,讓人很難忍心。
「欸,」姜長寧放低聲音喊他,「好端端的,幹什麼?」
夜風從窗縫裡鑽進來,悄悄撲動了燭火。
很久,久到拖延不過去了,少年才終於開口,聲音悶悶的:「屬下愚鈍,罪該萬死。」
「說的什麼呀?」
「待屬下能走動了,便立刻離開南苑。方才的話……求主上忘了,不要放在心上。」
「……」
她愣了愣,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先前都說了什麼。
他是她的人,一生為她生,為她死,自幼生長在王府,影衛訓練的別院,輕易不得外出,所見只有小小的一方天地,終年只有那樣幾個人。
她為了反將薛晏月一軍,隨口扯謊,他便能當了真。
他自知身份微賤,滿心想著不配稱她的心上人,面對她的驟然垂青,當是驚慌又無措,既羞且怯,難以置信。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氣與決心,才主動請求,傷愈後願意無名無分,侍奉在她身邊。
怎料她此刻才同他說,那不過是一計罷了。
這個世界,是以女子為尊,男子三從四德,守身如玉。
即便他再怎麼風裡來雨里去,沾染的是刀劍血腥,他終究也還是一個男子,且年紀很輕。
他如何受得了。
只怕此刻,心裡已然是羞憤欲死了。
「我……」
她心中有愧,覺得自己的確欠了考量,但以如今的身份,若要道歉,既不合適,只怕他也不敢應。
於是斟酌片刻,鄭重道:「你放心,我會負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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