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她聽見小影衛,不,江寒衣,猶猶豫豫地開口:「主上也吃。」
一扭頭,只見這人正努力地,試圖將另一支糖葫蘆遞給她。
一雙手被布帛包得臃腫嚴實,看起來心酸,又有些好笑。
「伸出圓手。」她輕聲嘀咕。
「什麼?」
「沒什麼。」
她按下他不安分的手,很聽勸,就著他方才吃了一半的糖葫蘆,順口就咬下一個山楂。
這人急著攔她,沒攔住。
「主上,這是屬下剛才……」
「又不是沒吃過。」
她撇了撇嘴,看著他又急又羞,又開始紅的臉,忽然惡作劇心態橫生,不由分說,抬手去摸他的頭。
直將人家束得整齊的高馬尾,揉得亂蓬蓬,毛茸茸,像是在草叢裡打過滾,剛鑽出來的貓兒。
再對這目瞪口呆的人,輕輕笑笑。
「別多想,安心養傷。」
……
於江寒衣而言,有了名字之後的日子,仿佛一下不同起來。
沒有了嚴酷的訓練,沒有了刀劍血腥,也不必再為了任務而時刻警醒,惴惴不安。
取而代之的,是每日裡來換藥,仔細察看他傷勢的郎中婆婆,和儘管看他的眼神頗為微妙,卻終究奉命來照料他的侍人。
他覺得自己一下變成了一個閒人。
這種閒,竟令他很不適應,有些無措。
姜長寧會抽空來看他,問他的傷勢,也會與他玩笑,然後面對他誠惶誠恐的模樣,看似嫌棄地揶揄:「規矩那麼大,一點也不好玩。」
但她來的時候並不多。
她有自己的事忙。
江寒衣從未問過,她究竟在忙些什麼,這不是他身為一個下人,應當了解的事。但從他當初去薛府,領到的任務來看,也隱約可以窺見一斑。
得益於常年的刻苦訓練,他的底子很好。
儘管當初傷得可怖,渾身都沒剩下幾塊好肉,半個月後,竟也可以緩慢地下床走動了。
就連郎中婆婆也道:「老身一輩子行醫,倒也少見這樣爭氣的。」
這一日,眼看天氣好,他披衣下了床,想到外面的院子裡走走。
郎中說的,臥床久了,容易患上萎症,四肢纖細綿軟,吃不上力。這對於一個影衛,是不可接受的。
但他終究離好全了,還差得遠。下床時腳下一絆,險些跌出去,幸而扶住床架,才堪堪站穩。
照料他的侍人正從外面進來,見狀,立刻皺了眉頭。
「這位小爺,您腿上固定的木板都還未拆呢,這樣急著下床,圖什麼呀。若是摔了,您受罪不說,奴才們也沒的遭殃,落一個伺候不周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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