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板著臉,盯他一眼:「這麼不珍惜自己的命嗎?若是不喜歡,可以交給本王幫你保管。」
這人怯生生地看了看她,抿抿唇角,不敢說話了。
轉眼之間,方才身手矯健、目光銳利的模樣不見了,又變回那個順從的,乖巧的,好像總有些怕她的小影衛。
姜長寧稍鬆了一口氣,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卻忽地有些說不上來的懊喪。
他豁出性命救她,她有什麼臉面同他生氣。不如說,是對自己有氣,或是說後怕,都更合適些。
也只有他老實,不知道想那樣多,只一味聽她教訓,大約心裡還真以為自己錯了。
但這些話,不能對他說。
她只取過乾淨澡巾,把這人頭上身上囫圇擦乾,熟門熟路將人抱起來,丟到裡間臥房的床上,又遞了替換衣裳給他,不忘替他放下床帳——
橫豎也知道,他絕不可能讓她盯著換衣服。
一切安排停當,才返回外間,霍然將門拉開,面對被大雨澆透的沉沉夜色,揚聲斷喝。
「來人,有刺客!」
喜宴剛剛收尾,送走了賓客,方才安靜下來的晉陽侯府,便被激起了千層浪。
下人們驚慌奔走,掌燈的掌燈,巡邏的巡邏,自不必說。那季明禮畢竟年紀還輕,匆忙趕來,一瞧見擺在面前的三支箭,頓時嚇得面色煞白,忙不迭地告罪,幾乎要向她叩頭。
還是姜長寧溫聲安慰了幾句,道是自己知道不關她事,又囑她行事不要慌張,莫要驚動了已經歇下的老太爺。
她這才找回了幾分主心骨,連連謝恩,急匆匆親自領著家丁,到府中上下搜捕去了。
待她走了,一旁的越冬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殿下再度遇刺,奴婢竟不在身邊伺候。奴婢失職,請殿下責罰。」
姜長寧淡淡看她一眼。
自從先前送走迎親的隊伍,她在前院與人寒暄說話起,她這侍女就一直不在身邊。這一整晚,仿佛都沒瞧見她。
「你去哪兒了?」她問。
越冬忙磕了個頭:「回殿下的話,奴婢先前領了明公子的吩咐,去向底下的人交待些事,轉身回來,便不見殿下了,旁人道您是與季家小姐在一處說話,奴婢便只安心等著。誰曾想,忽地聽聞,您抱著江公子到這一處來了,這才緊趕慢趕跟著過來。」
她委婉向裡間瞥了一眼,臉上有些發臊。
「奴婢不便近前,就一直在旁邊廊下候著。怎能料到……」
她面露懊悔之色,又像後怕,復又磕頭:「都是奴婢不謹慎的緣故,萬幸殿下吉人天相,平安無事。求殿下降罪。」
姜長寧垂了垂眼:「起來吧。」
「殿下……」
「罰你有什麼用,能將那刺客抓來嗎?」她面色平淡,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你既然一直在院中,可有聽見過什麼動靜?」
越冬怔了怔,從地上爬起來,擰緊眉心認真回想了片刻,最終卻還是搖搖頭,臉上現出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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