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傷得有些重,不便行走,本王只得出此下策,不合禮數,還請府上勿怪。」
季明禮聞言,慌得臉色都白了,哪敢受她的禮,連連作揖:「殿下說哪裡的話,昨夜險象環生,全是我家招待不周的緣故,好險沒有釀成大禍,殿下不怪罪,已是格外開恩了,我季家上下感激不盡。」
連忙讓了她坐,又親手端茶與她。
這才小心問:「殿下是願意先聽那刺客之事……」
「不忙,」姜長寧向地上跪著的人抬了抬下巴,「先說她的。」
廚房的李管事,天剛亮便被傳來,已經跪了半天了,昨日里的威風蕩然無存,一張臉青白交加,額上止不住地滲汗,拿袖子抹了,轉眼又是滿頭。直弄得整個人邋裡邋遢,一身汗酸。
聞言慌不迭地叩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求齊王殿下開恩。」
季明禮拍案斷喝:「不要來這一套,方才在我面前說的什麼,此刻如實向殿下再供述一遍。」
那人不敢違命,以手拄地,躬身跪著。
「是,回殿下的話,都怨奴婢有眼無珠,成日里在廚房當差,不曾見世面,沒有眼力價。昨日里見這位公子,與下人扎堆站在一處,便只當他是來幫手的,並不認得他身上是齊王府的打扮。偏偏公子再心善不過,分明是與殿下一道來的,竟一句也不曾說。」
「公子金尊玉貴,做不慣活計,一時不慎,失手打了托盤。奴婢只道,裡頭各位賓客還等著上菜,忙中心急,一時火氣上來,便想罰他一罰,小懲大誡,也好給旁的下人警醒。」
「誰曾想,罰的不是咱們自己府上的下人,卻是膽大包天,衝撞了貴人。」
她抬頭望一眼江寒衣,滿臉的愧悔,又忙著叩頭。
「便是將奴婢這條命賠給公子,也還嫌不夠。還求公子拿奴婢出氣,求齊王殿下責罰。」
江寒衣是個受不得旁人禮的,遑論是叩頭。頓時如坐針氈,習慣地就轉頭向姜長寧,似要開口。
姜長寧淡淡瞧了他一眼。
他猶豫了一下,輕抿了抿唇角,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低下頭,盯著自己垂在膝上的雙手,不和那人對視,也不聲響。
姜長寧微微笑了笑。
先前在王府,他剛搬到南苑住的時候,曾經被刁鑽惡僕欺負,她當著他的面將人發落了,他卻還濫好心,想替人求情。被她凶過兩句。
以德報怨,便是自取其禍。
看來這一回,是有點長進了。
她將目光落回那跪著的人身上,唇邊的笑意降下去,眼中森然轉冷。
這李管事,滑頭得緊,仿佛擺出一個誠心認錯的模樣,其實話里話外,都在為自己開脫,句句指向昨日里事忙,江寒衣自己又不曾言明,她乃是盡職盡責,至多落一個失察之過。
太急於將自己摘乾淨了,那副嘴臉便更顯得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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