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衣閉了閉眼,仍然沒有說話,只是無聲地微微仰起頭,像是有意不和她對視,只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因酒意而微微浮上紅暈。
就這樣安靜地暴露在她眼前。
好像什麼順服的獵物,只要她想,便能一口將他吞吃掉。
仰起的下巴尖尖的,細看之下,其實在輕輕發抖。
姜長寧沉默了片刻。
難為煙羅還特意給他灌了酒,原來是為了這個。
她緩緩地俯下身去,將他攬到身前。他身上比片刻前更燙了,熱意隔著薄薄的衣衫,清晰地傳遞到她的肌膚上。
手臂墊在他身後,有些太不便了,硌得不舒服。她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手滑過他腰上時,他不自覺地悶悶哼了一聲,身子向她懷裡貼了貼:「主上……」
尾音軟軟的,帶著喘息。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徐徐吐出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抬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髮。
「以後不用學這些。」
「主上?」他茫然抬頭,眼睛裡水潤潤的,臉上紅暈分明。
「不管煙羅同你說了些什麼,都不對,別聽他的,知道嗎?」她聲音微沉,「我要你在身邊,不是為了讓你學做這些。」
懷裡的人眨了眨眼,像是有幾分忐忑:「是不是……我做得不好?」
「別跟著他們胡鬧。」
她沒有做別的。
只是側身將他抱在懷裡,輕輕拍了拍,低頭在他耳畔蹭了一蹭,良久,笑了一聲。
「他的話,我大抵也能猜得出來。我是親王,我若想要,什麼樣的男人不能有。所以不用費這樣的心思,你和他們原本也不一樣。」
「對不起,主上,」他在她懷裡縮了縮,「是我太笨了。」
「不是。」她把埋頭在她肩上的人,輕輕拉起來。
他臉上通紅,不敢與她硬掙,卻竭力向枕頭裡躲,即便已經努力在掩藏,眼尾的一星半點水汽,還是讓她瞧見了。
好像自覺弄巧成拙,好像知道一個身份低微,終日與血水和泥水相伴的影衛,生來便不能與其他男子比肩。
她不顧他躲,硬是湊近前去。
雙唇柔軟溫暖,落在他的額前。
順便輕聲將後半句話說完:「你便是你自己,不需要和旁人一樣。」
……
夜色深了,花樓中的熱鬧卻剛剛開始。絲竹聲、笑鬧聲,從長長的迴廊那頭,隔著門也能傳進來。
姜長寧和衣躺著。那險些被打成死結的衣帶,方才讓人弄成怎樣,如今還仍是怎樣。
始作俑者枕在她的臂彎里,只紅著臉不說話,不知是為今夜之事羞愧,還是終於醉得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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