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語氣森森:「有這樣一回事嗎?」
被她目光掃過之處,殿中人無不噤若寒蟬。
這是每一個帝王的逆鱗。
一片死寂中,姜煜的面色越來越不善,隔著這樣遠的距離,幾乎都能瞧見額角跳動的青筋。
身旁寵侍小心道:「陛下何必為這等不相干的人動氣呢,不若侍身取了清心露來,陛下且……」
話音未落,便被一把揮開。
煩躁之下的人用力極大,他一下跌坐在一旁,面色驚惶,不敢言語。
眾人膽寒間,便見蕭玉書從容起身。
「身為人臣,直言進諫可嘉,然以背後搬弄為恥。陛下心胸寬闊,兼聽而明,諸位同僚上疏奏議,從未有過不許,何須在背後議論。你在朝多年,這樣的道理難道不懂嗎?」
她咄咄逼視那老臣,又轉頭向座上作揖:「臣以為,此人為官多年,當念其苦勞,然而御前失言,離間同僚與陛下,不罰又難以服眾。不妨責打五十杖,著罰俸思過三月,陛下以為何如?」
她是從姜煜尚未登基時,便輔佐教導的老師,近年來朝堂之事,又大半託付於她手。幾乎不用想,姜煜也是會給她幾分薄面的。
果然,那座上之人沉沉吐了一口氣:「便依太師所言。」
無須多言,立刻有御前宮女上前,將那老臣拉下去。
那白髮老嫗並不驚慌,大約一早便想好會有這一遭,挺著腰杆出去,猶自憤怒高呼:「陛下遠忠臣,而近小人,我大周社稷危矣!」
一旁宮女應是好心,唯恐她惹來大禍,架起她飛快地便消失在殿門外的夜色里。
蕭玉書亦不作怒容,只暗中使一個眼色,總管宮女與那寵侍俱心領神會,連忙取來清心露,哄勸著遞到姜煜手中。姜煜飲下片刻,面上紫漲稍緩。
殿中眾人方才敢稍鬆一口氣,或有人小心交換目光,亦無言語。
姜長寧的眉頭卻微微鎖了起來。
便是青壯年人,挨五十杖尚且夠嗆,那老臣歲數頗大,如何能經得起。別說打完回去罰俸思過三月,能不能有三月的命,還兩說呢。
儘管她並不識得對方是誰,對如此直臣,卻也難免不忍。
於是回頭喚:「越冬。」
越冬附耳過來,聽她輕聲交待了幾句,便點點頭,趁著眾人不留心,悄悄地貼著牆邊出去了。
江寒衣耳力好,瞞不過他,他抬眸望了一眼,姜長寧無聲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一拍,示意他安心。
經過這一變故,殿中氣氛難免沉悶,眾人皆低頭不語,望著面前席上。偏巧開席不久,菜色尚未有多少,一時間很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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